“那人是不是盯著我看了?”
阮力笑嘻嘻道:“她摸了世子的額頭,盯著看了一會世子,放下藥就走了。”
腦子裡的那張面孔如同被拭去了濃霧,露出那張有幾分熟悉的眉眼,那是他時常在鏡中見到的自己的五官眉眼,趙冀猛的坐直了身子,激動的問阮力:“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送藥的宮人與我有幾分想像?”
“有沒有?”
阮力也是隨意掃了兩眼,只記得那中年宮人很是面善,卻沒想過緣由,被趙冀追著一問,頓時開了竅,細細端詳趙冀的眉眼:“細細一瞧,那送藥的宮人與世子爺好像有一點像,不怪小的總覺得那送藥的宮人面善,原來是天天對著世子爺的臉……”
他話音未落,趙冀已經赤腳跳下了床,穿著單衣就要往外跑:“來人,給我把送藥的宮人找出來。”
從小到大,親娘的小像他每日必要見個好幾次,到了現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在腦子裡描摹出小像的細節,眉眼五官,燒糊塗了沒反應過來,但清醒之後回想,卻很快就將兩者重合。
阮力急的提著外袍跟靴子就追了出去:“世子爺!世子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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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裡,南齊帝帶著各路人馬都已經衝進了獵場,看台上的皇后娘娘也只是點了個卯便回去歇息了,留下皇貴妃帶著九公主與其餘妃嬪、重臣家眷一起吃茶聊天,侯著皇帝與眾人狩獵歸來。
容嬪頭一回參加冬獵,元鑒也是長這麼大頭一回進獵場,做母親的一直擔著心事,頗有點坐臥不寧的意思,一直伸長脖子往獵場看,引的慧妃取笑她:“老四也不是小孩子,你脖子就算伸出去二里地,也瞧不見他啊。”
“娘娘見笑了。”容嬪訕訕道。
慧妃便教導她:“咱們生的兒子都不及貴妃娘娘的二殿下文武雙全,冬獵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身邊侍衛環繞,應該也遇不上什麼險情,你且把心放到肚裡去。”她生的三皇子元穎打小就是元閬的尾巴,連帶著她的妃位都是巴結萬皇貴妃而來,算是皇貴妃在後宮的得力臂膀。
萬皇貴妃欣然接受了慧妃的恭維,樂道:“就你嘴巴甜會說話。”
也由不得容嬪擔心,四皇子元鑒書讀的不錯,但於弓馬之上所費的時間就少,也沒好的武師指導,更沒有參加過冬獵,驅著馬兒跟眾人一起衝進獵場密林,很快各個小團體便呼朋引伴四下散去,唯獨他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硬著頭皮往裡鑽。
他自覺不太合群,聽到人聲便早早避開,走著走著便往偏僻處去了,待到與幾隻野豬迎頭撞上,便已經晚了。
元鑒手忙腳亂張弓搭弦,張惶之際一箭射出去,力道不足,利箭擦著那隻野豬的耳朵飛了出去,卻激怒了野豬,朝他發出憤怒的咆哮,似乎是在召集同伴一起來攻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