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睛,顯露出幾分呆氣:“不過……大長公主府里喪事能辦嗎?”
誰人不知桓延波還在流放途中呢。
這也是二皇子心裡的疑問。
桓延波的屍體還在長淄城裡,大長公主強撐著病體去御前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的馬車上滿心怨憤,無力的靠在車壁上:“芸娘,你說怎麼辦?”
芸娘:“……”她是個最沒主意的,以往都是聽大長公主吩咐,偶爾也會聽馨娘的指揮。
馬車到達大長公主府,元閬已經站在大門口候了足足有三刻鐘,凍的面色青白,見到公主的車駕立即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去扶她:“皇姑母小心點。”
姑侄倆進了正廳,元閬也問了一句:“皇姑母,桓表弟的喪事怎麼操辦?”
遺體還沒有運回,正好這段時間避開了南齊帝的萬壽節。
大長公主半邊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元閬身上,危難之中見真情,只覺得這個侄子當真是孝順又貼心,此刻還願意站在她身邊,她既心酸又感動,直恨不得這便是自己的親兒子。
“他人還在流放的途中,又不能大操大辦……”大長公主白髮人送黑髮人,無時無刻不覺得痛苦揪心,好不容易用別的念頭搪塞了,可是一不小心便又提起了兒子,根本就繞不開。
二皇子:“等表弟的遺體被拉回來,父皇的萬壽節也差不多過了。侄兒拼著父皇不高興,也一定給姑母把這件事情辦好了。”
大長公主:“好孩子,皇姑母總算沒有看走眼。”
依她的心思,最後送兒子一程必然是要大操大辦的,可是偷龍轉鳳換了流放的人說不定瞞不過去,萬一到時候招來了御史台的人,那幫瘋狗咬起人來沒數,攪了兒子的安寧就不好了。
她輕拍元閬的手,眼淚如同溪水流之不盡:“好孩子,難為你了。你放心,姑母必定不會虧待了你!”她如今得力幹將陸續被折,馨娘被押往內獄審訊,汪獻離開多日還不見蹤影,想來凶多吉少。
元閬早就伸長脖子等她這句話,當下便道:“咱們骨肉血親,姑母說什麼虧待不虧待的,侄兒只是想著姑母為父皇這些年勞心勞力,理應多多孝順姑母。姑母若有需要,侄兒就算是跑斷了腿也要給姑母辦下來。”
大長公主府里暗暗預備白事所需之物,唐瑛養傷的同時,也在暗搓搓準備到時候參加葬禮,順便帶上四皇子去靈前給桓延波上三燭清香,也好讓他來世別再作惡,為禍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