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在側, 嚇的連忙制止:“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若是再動怒,症狀還會加劇, 陛下一定要平心靜氣,萬不可情緒過於激動!”
皇太孫也嚇了一大跳:“皇祖父,您千萬別動怒,有什麼事兒交給孫兒去辦就好!”
甘峻與唐瑛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總算是讓南齊帝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一旦平靜下來,等於內心已經接受了自己老朽的事實,悲涼又絕望,卻還想要掙扎著懲治湘王與大長公主,用盡了帝王路上多年修煉的克制情緒的**,總算能一字一頓表達自己的訴求:“召湘王入京,逆子!朕要賜他死罪!皇貴妃打入冷宮!”
皇太孫元奕連忙勸他:“皇祖父,召湘王入京的旨意早已經送出去多日了,說不定他已經在準備來的路上了,至於皇貴妃,現在還不宜打入冷宮,不然打草驚蛇。湘王如此算計皇祖父,便是孫兒也不能饒了他,不如等他入京之後再行抓捕也不遲。”
南齊帝也是被憤怒給沖昏了頭腦,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就知道皇太孫的打算是最正確的。
他的眼神掃過唐瑛,她立時便領會了其意,狗腿的表忠心:“陛下是想讓臣協助皇太孫殿下抓捕湘王是吧?臣一定盡心竭力,聽從皇太孫殿下的調遣!”
南齊帝總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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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正十六年五月二十八日,探子來報,湘王與慶王離京城也就三五日的路程,而遼王路遠,大約還得小半個月。
南齊帝不愧是當了半輩子帝王的人,意志力出乎意料的堅強,隨著太醫每日扎針藥敷外加內服的湯藥,他居然又能坐了起來,連說話都清晰多了,雖然依舊有半個身子不太靈便,至少日常交流是沒問題了。
唐瑛隔個兩三日必要進宮探病,不時在他面前刷刷“忠心臣子”的形象,實則內心藏著鬼胎,就想瞧瞧他恢復的怎麼樣了,心道:您若是不早點恢復過來,怎麼頂得住下一次的傷心憤怒呢?
她從宮裡出來,便回禁騎司,召集手下訓話,值此敏感時期,必要手底下的人各司其職,不得懈怠,最後再開個秘密小會。
禁騎司鳳字部的雷驍、劉重皆以她首,而凰字部的春娘向來只管內獄,手底下的寶意便交由唐瑛調派,暗部的晚玉紅香倒是隨侍在側,跟著她留在司署,其餘暗部的人員在城中四處宅子留守聽從調派。
秘密小會的出席人員便由這幾人出席。
唐瑛向幾人透露皇太孫秘令:“湘王派玄真引誘陛下大量吞食丹藥,此事已然呈報陛下與皇太孫,太孫有令,待得湘王入京便要抓拿他,諸位可要準備好,大約就在這幾日。”
張文華與玄真是秘審,唐瑛帶著劉重與雷驍在做這件事,不但內獄的春娘等人未曾參與,便是她身邊的晚玉紅香都被阻在詔獄門外,此刻幾人乍聞此事,寶意與晚玉一臉凝重,紅香卻心跳如鼓,眼前發黑,只覺得自己一心盼望著的錦繡前程路眼睜睜被唐瑛給阻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