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及竿,不能圓房,一直要等及竿之後在圓房,當然,所有的前提都是她能活到那個時候。
不知道他外面的情況如何,清若一個人坐在房裡,頭上的各種髮飾頭冠壓得她抬不起頭,只得低著頭一直盯著手上的蘋果看。
也不知過了過久,清若低著頭半夢半醒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整個人瞬間就激靈了,標標準準的挺起了胸板。
眼睛看不見,耳朵就分外敏感,她聽見開門聲,繼而是關門聲,嗒、嗒、嗒,咚咚咚,腳步聲混著她的心跳聲,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這兩個節奏。
而後。
「唉。」是他的嘆氣聲,很輕,很軟不像他會發出的嘆息。甚至,清若都沒想到他會嘆息。
滿世界的紅被掀開,頭上的紅蓋頭漸漸遠離。
她保持著挺直腰板的動作,他站在床邊,穿著大紅色的喜服,胸前還帶著一朵紅花,頭髮高高束起,精神爽朗,上次見面臉上的那道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變成了淺褐色的一條細線。
他擋著燭光,清若抬頭看他,逆光的高大身影,陰影處是完完全全的她。
她心跳如鼓,濃重的鼓聲里看著他緩緩朝她伸出手,他帶著繭子的指腹從她額頭一抹而過,她視線跟著而走,他的指尖有了白色的粉,也有瑩亮的水光,像是抹了她的汗。
「重嗎?」
秦任琛開口,抬腳自後面的桌子邊勾了椅子過來,在她對面而坐,床比椅子高得多,但是她矮,這樣兩人才剛好一樣高。
她愣愣的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秦任琛勾了勾唇,抬起剛才抹了她額頭的指尖給她看,「要不要先洗臉」
清若點頭,還是視線不離他。
他看了她一會,鋒銳的眉皺起,站起身朝她走過來,手指曲著輕輕敲了敲她的發冠,發冠清脆的響,他有些憂慮的開口,「爺怎麼娶了個傻子回來?」
清若抿著唇看他,遲疑了一下抬手去扯他面前的帶著的大紅花,「好醜。」
秦任琛緊緊蹙著眉,很不高興的樣子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大紅花,又轉身看了看那邊架著的一塊大銅鏡,扯掉大紅花隨手扔在桌子上,指尖拈著她的下巴看了看,很認真的開口,「本來就不好看,化成這個樣子更丑。」
清若卻突然笑起來,沖他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把手裡的蘋果塞給他,站起身低著脖子手繞著鬧騰了兩下終於把頭上重重的發冠取下來了,而後長舒一口氣,把發冠放在床上後回頭看他,「我想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