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那車子的性能來看……”
“你少給我扯犢子行不行”
“那個,”春見指了指頭頂,可憐兮兮地博同情,“雷電天氣,站在大樹下面很容易被劈死的。”
“……”
白路舟無言以對,磨了磨牙,道:“行行你真行”他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那張臉,轉身就往回去的路上走。
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來,回頭果然看到春見往跟他相反的山下走。
“神了”白路舟鬱結到不行,沖她喊,“你給我站住。”
他火急火燎地衝過去,簡直對春見絕望到極點:“我都來接你了,你還往山下走不知道就坡下驢我這台階都給你擺上了,你看不出來”
春見不以為然:“不是啊,回山上比繼續下山的路程更遠。”
“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下山下山還要走很長的路才能有車坐。你瘋了嗎你萬一要是出個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辦”
“好了好了,都聽你的,”春見叫雨給淋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擰著眉頭說,“你別生氣了行嗎”
她那副委屈巴拉的樣子落到白路舟眼裡,瞬間就叫他心軟了,但嘴還是很硬:“你早這樣的話,後面哪還有這些事兒”說著粗魯地將春見背上的包取下來自己拎著,“走吧,先找個地方避雨。”
儘管不起什麼用,白路舟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搭在她頭上:“你屬兔子的跑這麼快”
“我搭了別人的拖拉機……”
白路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那是什麼神仙牌子的拖拉機跑那麼快,我時速120都追不上”
春見沒回話,心說:你就是沒追上啊。
繼續往山下走,五百米後經過了上次他買雞的那戶人家,白路舟拉著春見上門避雨。
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叫阿樹,年輕時在城裡打工,後來折了腿回來沒再出去了。老婆是個啞巴,有個兒子在十公里外的鎮上讀小學,一周回來一次拿生活費。
阿樹會說很蹩腳的普通話,他老婆看到白路舟就“啊啊哦哦”地比畫起來,不是標準的手語,白路舟和春見都看不懂。
阿樹解釋:“我家婆子說你上次從我們家買了只雞,說是要燉給媳婦兒補身體,她問這姑娘是不是你媳婦兒”
白路舟偏頭看了一眼春見,嘴角一斜,將她一把摟過去攬住:“對,我媳婦兒。”
“排場,長得真排場。”(“排場”是本地的方言,“漂亮”的意思。)
“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氣不好,軸得很。”白路舟得寸進尺,捏了捏春見的臉,“脾氣不好我也認了,誰叫我喜歡呢”
春見整個一受驚過度的呆傻模樣,她不愚鈍,方才對視的一瞬間,她分明從白路舟的眼神里看出幾分寵溺幾分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