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半天,最後說:“其實你不用跟我套近乎,是你救了我,不是嗎?”
對啊,謝謝提醒。
我站起身來,準備慰勞一下我這個大好人,到廚房裡給自己泡茶喝,門鈴就是在這時候響的,來敲門的人是怪shòu,他像個特工一樣的貓著身子衝進了我的房間,兩眼盯著坐在沙發上的七七看了半天,轉頭問我說:“原來張沐爾沒撒謊啊。”
“別亂講!”我呵斥他。
“林南一。”怪shòu把一根手指頭彎起來,惡狠狠地對著我說:“你就是為這個小妞把圖圖氣走的?你小子原來是這種水xing揚花的人?”
“我警告你別亂講!”
奶奶的,人格被侮rǔ,想不急也不行!
“我告訴你,那首歌不是圖圖賣的,是我決定賣掉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就是你跟她有關係嘍?”我口不擇言。
怪shòu一拳頭就揍到了我的腦袋上面。我的鼻子開始流血,我捂著它啷嗆地退到沙發前,七七從茶几上的紙巾盒裡嘩嘩嘩連抽三張面巾紙給我,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遇到bào力連叫都不叫一聲。
“我要是你,我就去死!”怪shòu從牙fèng里擠出這句話,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來扔到地上,揚長而去。
血還在流,那三張小紙簡直起不了任何作用,我起身到洗手間去清理自己,她站到門邊來問我:“我給你帶來麻煩了,是嗎?放心,明天天亮我就走。”
我做個手勢表達不關她的事。
她仿若自言自語:“我總給別人帶來麻煩。”
我越過她走到客廳里,撿起怪shòu留下來的那個紙包,報紙裡面包的,竟是二萬塊錢。應該是圖圖上次賣歌的錢,原來她一直把它留在怪shòu那裡,原來她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什麼,那麼,她該靠什麼在生存?
我的心粗bào地疼起來。
我一把把那兩萬元扔出老遠,鈔票散落,場面煞是壯觀。
過了好一會兒,七七替我把錢從地上收拾起來,一把扔到我的破茶几上,教訓我說:“收好吧,白痴才跟錢過不去!”
她說對了,我就是白痴。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白痴,所以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弄丟自己最心愛的人。
那晚七七比我睡得早,我估計她已經在房間裡睡著了後,我開始在沙發上抽菸,喝酒。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然後我就醉了。我看到圖圖朝我走過來,她好像把頭髮留長了,她對我說:“林南一,你真的是愛我的嗎?”
“愛愛愛。”我摟住她,眼淚流下來,“圖圖,我想你,你別走。”
她給我端來熱水,替我洗了臉,溫熱的水,讓我很舒服,我反反覆覆地說:“圖圖你別走,你別走,你別走……”
“好。”她像以前那麼乖地答,“我不走。”
我放了心,握著她的手終於慢慢睡著。
醒來的時候看到七七,她坐在窗前,頭也不回地問我:“你是不是被你女朋友拋棄了?”
這真是一個我不願意面對的話題。
“算是吧。”我說。
“你很想找到她嗎?”
我伸伸胳膊,打個哈欠,老實巴jiāo地說:“是。”
“那我陪你去找吧。”七七說,“林南一,我替你去把你那個圖圖找回來。”
我一嚇,清醒了:“等等,你怎麼知道她叫圖圖?”
“嘿!”她終於回頭,朝我調皮地一笑,“你當我傻子啊。”
她的笑容居然讓我有一點點小開心,於是支起身子、打起jīng神問她:“怎麼找?”
她答非所問:“只要你全力配合,我一定把她找到。”
“怎麼配合?”我問。
“你要回答我提出的所有問題。”她皺皺小鼻子,倍兒嚴肅地說。
我點頭,死馬當作活馬醫也是好的。
“第一,她走了多久了?”
“十個月零十九天。”我不假思索。
她吐吐舌頭:“有點久。”
她的第二個問題:“她是不是真的很愛你?”
這個問題讓我有一秒鐘踟躕,末了還是回答:“是的,我想是。”
還好她沒質疑我這個問題的真實xing,接著問下一個:“那她有沒有其他喜歡的人?她離開這裡,最可能去的是哪裡?”
靠,如果我知道,還要你gān嗎。我做出一個表qíng“洗洗睡吧”,七七的反應是失望:“難怪你找不到她。”
“怎麼說?”我忍著氣。
“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找不到另外一個人,除非他瞎了眼睛。”她忽然轉個話題,“你知道她一個在家常常gān嘛嗎?”
“不知道。”我說。
“你來好好看看。”七七站起身來,拉開放在客廳旁邊的舊柜子的抽屜,我湊近了看,我的天,一抽屜的幸運星!我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