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錦心裡覺得有點奇怪,又說不出是哪裡怪,邊思量邊點頭,「朕知道了。」
楚傾便不再說什麼:「那臣告退。」
他這般說,就有宮侍會意地上前扶他。腿上微一用力,他額上的冷汗就又冒出來。
「不急。」虞錦脫口而出。
那宮侍一頓,退開些許。楚傾的氣息里透出了緊張:「陛下有吩咐?」
「沒有。」她搖搖頭,「你就再這兒歇著吧。」
省得再讓腿傷更嚴重。
她這樣想著,話音還沒落,又一宮侍進了殿來。
虞錦察覺人影抬頭看去,卻見並不是御前的人。那人臉上原堆著笑,再看見女皇與元君坐在一起時僵了一剎,回一回神,又穩穩一揖:「陛下,貴君來了。」
這回換虞錦僵了——剛才和楚傾說著話,她在那股奇怪的感覺里,把貴君正要過來的事給忘了。
楚傾的更有些窘迫,淡笑一聲:「陛下翻了牌子?」一頓,就又說,「臣先回去了。」
說著他再度要起身,一剎之間,虞錦腦海中的思緒斗轉星移。
——她當了這麼多年女皇,後宮那點事她清楚。現在她若打發貴君回去,貴君十之八|九要覺得是元君從中作梗,後宮眾人也都會覺得這裡面另有貓膩。
那她就是自己往後宮點火。
可若不讓貴君回去,讓元君回側殿……
虞錦睃了楚傾一眼。
遺臭萬年怎麼辦?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世上安得兩全法。
可明君必須斷好家務事,也必須有兩全法!
虞錦思路飛轉,在楚傾腿上近一步吃勁兒前伸手拍住他的肩頭:「不必!」
他眉心微跳,她以一種理所當然地口吻告訴他:「你睡你的。」
正說著,貴君姜離已進了殿,見到眼前此景同樣愣了愣,遂躬身長揖:「陛下、元君。」
虞錦起身走向他:「元君有事稟朕,所以來了寢殿。但他近來腿不太方便,就讓他在這兒歇著吧,朕與你回明淵殿。」
姜離看看楚傾、又看看女皇,一臉難以掩飾的詫異。
虞錦對此倒無所謂,只認認真真地望著姜離這張臉。
數年不見,這張臉好像……
怎麼說?好像與她記憶中並無分別,只是她突然有點欣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