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倒看不出楚傾這性子還能動手打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等過了上元節。」女皇乜著楊常侍,復又開口,「你去宮正司自己把這五十巴掌領了,這事就翻篇。」
楊宣明駭然:「陛下?!」
女皇喝茶:「再多廢話,你一定會後悔。」
楊宣明猛地閉口,女皇淡聲又道:「朕還有事與元君說,你們退下。」
噤若寒蟬的眾人忙叩首告退。虞錦抬眸靜看著他們離開,待得殿門關上,她起身踱向楚傾。
走到近處的時候,她看到他微不可尋地往後避了一下。
虞錦嗤之以鼻:「元君明明害怕,方才逞什麼強?」
楚傾神情沉肅而清淡:「陛下自會秉公處置,臣怕什麼?」
「呵。」虞錦在他面前蹲下身,「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他面無表情,她再度嗤笑:
「死鴨子嘴硬。」
她邊說邊拉他起來,又直接拽他往寢殿去,同時一喚:「楚休。」
楚休忙也起身。虞錦很快邁過門檻,但聞背後忽一聲輕呼,她猝然轉身,楚傾打著趔趄撞至面前。
她忙伸手推住他肩頭才沒被他踩到腳,仰頭迎上他的眼睛,終於意識到不對:「你……」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看不見啊?!」
他侷促地一聲輕咳,虞錦服了。
方才說了那么半天的話,她都沒看出來他還瞎著,只道他已復明了。
虞錦不禁無語凝噎。
她原是打算進殿來找點好的創傷藥拿給他,讓他幫楚休上藥的,見狀只得吩咐鄴風:「扶元君去坐。」
說著又一睇後頭的楚休:「你來。」
言罷她逕自走去矮櫃前,拉開抽屜翻了翻,尋出一枚景泰藍小盒的藥膏。
楚休尚有些驚魂未定,低著頭上前,不及回神,沾了藥膏的手已抹到臉上。
「嘶——」他疼得吸著涼氣一躲,反應過來,即要跪地,「下奴自己來!」
「你別動!」虞錦把他拎住,他又趕忙站穩,就杵在那兒不敢動了。
虞錦看看他腫得一片紅紫的臉,真心實意地有點心疼。
他才十四歲,又是大過年的,就因為上位者之間互不對付,打他打得一點不帶手軟。
虞錦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堂弟,跟他一般的年紀,還基本處在傻開心的狀態里,放了假就是吃雞打球葛優躺,最大的煩心事大概也就是偏科。
誰要是敢這麼抽他嘴巴,估計就算是親爹他也要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