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在她問他是否願意一直當她的原因時,雖然盼著他有朝一日會點頭答應,都不曾想過他真的會喜歡她。
她想她對他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他哪可能真的喜歡她呢?同樣的事若放在她身上,她大概會恨對方一輩子。
可他就這樣對她動心了,狂喜之餘讓她驚詫,細細一想,又不難理解。
活在愛里的人才會無所顧忌地對苛待自己的人生出恨,而他在家時就不太受父母喜歡,她不過是對他不好的人之一。
所以即便她當時做得過分,現下對他好一點,他也就不由自主地鬆動了。
天寒地凍里遇到一點溫暖都是奢侈,誰都會想抓住。
他從前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她不知第多少次思量起了這個問題,想得眼眶一酸。
這種情緒後來一直延伸進了她的夢裡。半夢半醒間,她斷斷續續做了好多夢。
一會兒夢到楚薄對他冷言冷語,一會兒夢到自己讓他去雪地里跪了一夜。每一個片段都讓她心如刀絞,她幾次想要逃開,卻又禁不住地一直盯著他看。
夜半時分,楚傾被耳邊的嗚咽聲驚醒。
睡眼惺忪地看過去,就見眼前的人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淚從臉頰上躺下來,已經在軟枕上洇出了一個小小的圓。
「陛下?陛下?」他試著叫了她兩聲,她沒醒;推一推,也沒有反應。
被噩夢魘住了?他怔然無措,遲疑了一下,猶豫著伸手,抱住了她。
懷抱是能給人力量、讓人平心靜氣的。
這還是跟她學的。他生辰那天因為母親的冷淡而失神,她跑到面前用力一抱他,他就突然覺得什麼都好了。
懷裡的人慢慢安穩下來,淚痕猶在,但不再抽噎。
虞錦無意識地長吁了一口氣。
面前可怕的畫面終於沒了,她余驚未了地走過一扇殿門,他忽地又出現在面前,是方才溫暖銜笑的模樣。
「臣是元君,豈會嫉妒。」
他不咸不淡地跟她說。
她心底悲傷散開,已然只剩了揶揄。
嘴硬,瞎說。
你明明就是嫉妒。
你就是喜歡我!
第47章 喜事
二月末, 與赫蘭建交事宜談妥,使節團啟程離京。到了三月, 天氣漸暖, 萬象更新, 因為楚家之事爭執了良久的朝堂在虞錦的堅持之下終於也慢慢不跟她爭了,各樣事宜變得有條不紊。
然君臣之間是要互相留面子的。她們不再與她爭執是給她面子,她便也適可而止地暫未多給楚家加恩,只給楚薄的幾個侄女安排了不太緊要的官位。楚薄的親女楚枚因為先前行刺的緣故實在不好安排什麼官職,但她閒來無事會將楚枚傳進宮來下盤棋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