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頓住了腳。
虞錦無聲地緩了一息,又續道:「以後……以後咱們就不必再見了,咱們好聚好散,行吧?」
說到最後,嗚咽聲終於沁了出來。在黑暗中那麼一擊,擊得楚傾心裡一搐。
她猛地捂住嘴,倏然間變得侷促不堪。他便感覺到那道黑影周遭都瀰漫起一陣無措,試著讀她的心事,亂糟糟的什麼也讀不出來。
語畢她轉身便要走,楚傾不及細思,開口一喝:「陛下!」
她沒停,他斷然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放開!」她沉喝,楚傾緊攥不放,她的心事突然清晰起來。
「不不不,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
「你不能親口告訴我這個,你不能這樣。」
「看在我那麼喜歡你的份上你也不能這樣……」
「我求你了什麼都別說,你給我個自欺欺人的機會行嗎。」
「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
「……陛下?」他探聽得發懵,她在短暫的僵立後猛烈地掙紮起來:「你放開!」
他不松,她又喊:「我不喜歡你了,我再也不要見你了,你放開!」
「真的?」他反問,平靜的口吻里多了幾分力度。
「真的!」虞錦吼回去,想把話說得再狠一點,卻越來越外強中乾,「我再喜歡你我……我認薑糖當爹!」
楚傾眉心微跳,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可臣還喜歡著陛下呢。」
拼命掙扎的人突然不動了。
「只因為這一件事,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他一字一頓地問她。
讀到她的心思讓他有恃無恐,有恃無恐之餘又有點無可奈何的不服。
她那麼怕他說他不喜歡她,卻偏還要乾乾脆脆地說自己不喜歡他。
她會難過,他就不會了?
下一瞬,方才還在和薑糖一樣兇巴巴吼他的人突然一陣猛烈的抽噎。
楚傾忙將一切念頭都拋開,定睛便見她越抽噎越厲害,轉瞬已哭聲漫出,她嗚嗚咽咽地回過頭來,不管不顧地往他懷裡扎。
他連忙把她擁住,知道她的心思卻不能說,只好啞笑著調侃她:「陛下不喜歡臣了,臣還沒哭,陛下怎麼反倒哭了?」
「嗚嗚嗚嗚嗚……」虞錦埋在他懷裡哭得停不下來,眼淚蹭得到處都是。聽他這麼說她也覺得難為情,好不容易止了止,又不好意思直白地自食其言,哽咽著低語呢喃,「以後薑糖是我爹。」
盤在床上舔毛的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