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了好些日子,她終於聽聞他緩過來了一些,便找了個天色晴好的日子拉上楚傾一道去見他。
虞珀這陣子進宮求見得很勤,明擺著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有心促成這樁好姻緣,便想再勸一勸鄴風。
入了院門,正看見一個小姑娘嬉笑著跑過來,因在不住地回頭看,她沒注意有人進來。楚傾忙上前護了下小腹已日漸顯形的虞錦,小姑娘察覺動靜就回過頭,腳下也停了。
楚傾一哂,彎腰把她抱起,溫聲問她:「你舅舅呢?」
「……在屋子裡。」小姑娘怯怯地打量楚傾和虞錦,聲音軟糯糯的,「你們是誰?」
「是你舅舅的朋友。」虞錦搶先答了話,楚傾略有點意外,看了她一眼,又點頭:「對。」說著他將小姑娘放下,「你去幫我們問問他現在方不方便見我們,好不好?」
「好!」小姑娘鄭重其事地點頭,又說,「我去叫姐姐也來!」
說罷她便轉身往屋裡跑去,先去了側邊姐姐住的廂房,很快又跑去正屋。
楚傾有些唏噓:「陛下對鄴風很上心了,希望他日後能想明白,別再做什麼糊塗事了。」
「唉,我相信他不會再干糊塗事了,但更希望他能走出來,自己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虞錦喟嘆。
楚傾頷首。
「雖然曾經睡過辜負過,我得對他負責,但我也希望他少給我添點麻煩啊!」虞錦心下腹誹。
楚傾驀地看向她,啞然怔住。
不及多想,鄴風迎出門來。孩子跟他說是「有兩個朋友」來,出了門卻見到女皇與元君,他不由一愣,忙上前一揖:「陛下,元君。」
「咦?」兩個小女孩都一訝,乖巧地也跟著施禮。虞錦因為有孕的緣故,當下最是喜歡孩子,噙著笑摸摸離得近些的那個的額頭,跟鄴風說:「我們進去說。」
很自然平常的舉動,楚傾看在眼中卻忽而有了點莫名的彆扭。
「睡過辜負過」?
他一再地看她,也不好問。
三人一道進了屋,鄴風上了茶來,虞錦就開門見山地問了他:「你想不想見見虞珀?」
鄴風眼底輕顫,搖頭:「下奴不能……」
「你別管能不能,你只說想不想。」虞錦打斷他話,目不轉睛地觀察他的每一分反應,「只要你喜歡,先前的事就都不是事。朕本也沒想過要與你計較什麼,至於朝中,現下聽說的更是你因忠心才動手殺了人,你不要有這麼多顧慮。」
她語重心長地勸著,楚傾心中五味雜陳地看她一眼,暗嘆著實上心。
虞錦無所察覺,又對鄴風續說:「寧王府那邊,朕也會為你安排好。寧王世女心都在你身上,自不會虧待你。寧王若心存顧慮,朕也會與她說明白。」
安排得真細緻。
楚傾心中泛起一層淺淡的酸,轉念又想,她既然「睡過」,那讓寧王世女稀里糊塗把人娶回去也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