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一絲僥倖被激起,虞繡剛要開口,忽而又噎住。
視線穿過那威儀懾人與不可置信,她依稀捕捉到了兩分嘲弄。
她什麼都知道,這個局是她設的。
什麼解釋都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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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黑影從房樑上落下的剎那,楚休忍不住又一次問道:「你到底是從哪兒進來的啊?!」
沈宴清白他一眼,朝楚傾抱拳:「元君,成了。請元君回宮。」言畢便清楚地聽到元君驟然舒氣,積了數月的不安都隨著這口氣吁出,他含笑站起了身:「陛下還好?」
「都好。」沈宴清點頭,亦笑說,「就是看著藥勁還沒完全過去,總有些暈暈乎乎的樣子。」
楚傾笑了聲,提步向外踱去。他原想叫上楚休一起,卻見楚休走向沈宴清,兩個人似有什麼話想說。他便將聲音止住,若無其事地自己出了門,著人備車。
他太想早一些見到她,不想儀仗繁瑣拖慢速度,就留了話讓身邊的宮人都慢慢回去,不必著急,逕自乘著馬車先行一路而往。
在宮門口下了馬車,換步輦入宮門。到鸞棲殿前的時候,一場鬧劇已然散去,安王被押入詔獄,文武百官大多也已告退,只幾位重臣還在殿中議事。
鄴風早已奉旨候在門口,見元君到了便請他入殿。殿中幾人頓時都看向他,女皇的聲音還算沉靜:「你回來了?」
他一哂,邊行上前邊探她心音,忽見母親猛地起身:「楚傾……」
滯了滯,她向女皇一揖:「陛下,元君若行止有失,也是臣的不是。求陛下看在皇長女的份上……」
楚傾便聞虞錦心底大喝:
「你幹啥?!」
「你又欺負他了是不是?!」
「媽的我早晚要跟你好好辯一辯這事!」
「……陛下。」楚傾苦笑搖頭,「小呢?」
目光所及之處,他明顯看出她還在滿目不忿地盯著母親,很是緩了緩才將視線挪回他面上:「在殿裡睡覺,你先別擾她。」
殿中另幾位朝臣多少覺出他們有話要說,不約而同地起身告退。楚枚也想避開,但見母親沒有走的意思,只好一同留著。
殿中轉而沒了外人,楚薄心中擔憂,想為楚傾說話;虞錦心裡不爽,想擺態度給楚薄看,微微地翻了一記白眼,就起身踱到楚傾面前,抬手往他脖子上一掛。
楚傾等著她說話,卻是四目相對半晌也沒等到,他不禁笑笑:「怎麼了?」
「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她的聲音軟綿綿的。
「……?」楚薄與楚枚眼中露出分明的疑惑,楚傾啞音,頷首在她額上一吻:「朝思暮想,想得寢食難安。」
「這還差不多。」虞錦很滿意,點一點頭,拽著他去側殿,「走,我給你看點東西。」
「什麼?」楚傾剛問,聽到她心裡說:你一定要誇我,我畫得可累了!
他就又問了一句:「什麼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