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繡:「……」
「有沒有你謀逆這事,我都不能讓他與母皇合葬。不是我小肚雞腸,而是因這是母皇的身後之事,除非她留有遺命,否則我不能胡亂安排半分。」
虞繡爭辯說:「可她與我父君……」
「我知道他們曾是青梅竹馬,可母皇終不曾留下遺旨,對不對?」她頓了頓,「感情之事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也只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旁人亂插手,那叫慷他人之慨。」
虞繡滯在原地,好似想在尋些話來爭辯,但虞錦沒再等她多言,提步離開了牢室。
三日之後的晚上,虞錦親手寫下一卷聖旨,又叫來鄴風:「朕要賜死安王,你想不想親自去送她一程?」
他的一家都死在虞繡手裡,虞繡在供詞中招得明明白白。虞錦想該給他個機會,讓他親自把白綾鴆酒與匕首給她送去。
若他想去了之後親自給虞繡一刀,她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當沒看見。
鄴風卻搖頭:「罷了,下奴不想一直活在恨里。」
虞錦看著他:「也不想為家人主持公道?」
鄴風笑笑:「不是只有手刃仇人才叫主持公道,陛下的旨意原就是在主持公道。」
虞錦想想,也罷。
於是翌日一早,安王被賜死獄中,王女虞玖入繼旁支,安王府改建為寺廟,安王一脈自此終了。
虞繡頭七當日,方貴太君自盡於宮中。
憑著虞繡與其黨羽的供狀,楚家終於平反得徹徹底底,有意為官者官復原職,無意再入朝者封爵加以安慰。這般一來,朝中又轟轟烈烈地忙了好些日子,到了都料理妥當的那日,虞錦早早地就上床躺著了,歪在楚傾懷裡哈欠連天:「終於搞定了,累死老子了。」
楚傾銜笑摟著她:「好好歇幾日,你想不想出宮走走?我陪你。」
「想。」虞錦點頭,「不過過幾日就過年了,就等過年時再說吧。」邊說邊坐起來,她認認真真看著他,「年前我還有個事要辦。」
「還有事?」楚傾皺眉。
循例來說,大家都是忙到臘月十五就休息,一直歇到正月十五。今年因為安王的事大,誰也沒能按時歇下來,破例一直忙到這個時候,怎麼她還有事?
虞錦眼睛一轉:「我想問問後宮,有沒有想改嫁的、回家的,想走就放他們走。」
「啊?」楚傾訝然,「這兩年你都不曾臨幸後宮,也沒出什麼事,何必這樣大動干戈?」
「是沒出什麼事。以前我也覺得,放著就放著吧,反正也不是養不起。但你看虞繡,那就是因愛生恨啊!」虞錦嘆息,「所以該放走就放走吧,給他們另一條康莊大道讓他們好好離開,省得在這裡積攢怨氣。」
楚傾沉吟半晌:「那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