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生,氣,了!"莫名其妙地朝我扔出這五個硬梆梆的字以後,她撇下我,飛快地跑進了教室。
晚餐時間又看到斯嘉麗,她居然換了一條裙子,和白天那一條完全不一樣。如果要我形容一個把幾條裙子揣在書包里來上學的女生,很遺憾,我只能想到"變態"這兩上字。她站在食堂的門口等於池子,兩人見面時居然還輕輕擁抱了一下。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好像就是在昨天,於池子才告訴我她不喜歡斯嘉麗,看來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動物,此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只是不知道我心中的那個她變來變去,會不會有一天會喜歡像我這樣的男生?
有個很cháo的詞叫啥來著,姐弟戀?
思念是是一種病,而我無藥可救。
天中的食堂很大,我胡亂打了點飯菜,挑了一個人相對少的地方坐下,食不知味,只為對付一下其實早就咕咕叫的肚子。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斯嘉麗端著盤子坐到我身邊來,輕聲問我:"可以聊幾句麼?"
我含糊地"唔"了一聲。
"於池子飯都吃不下,走了。你誤會她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橫刀,她喜歡的人就是你,你這樣對她,她真的難過死了。"
"你說什麼?"我問她,"我怎麼對她了?"
她張大嘴,驚訝了半天后說:"難道你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搖搖頭。
"你果然狠心。"斯嘉麗端著她的盤子站起身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她低下聲音說,"我們今晚有報復行動,參不參加隨便你。"說完,她邁著裊裊的步子走遠了。
報復?!我看她們真是瘋了。
在食堂管理阿姨痛心疾首的目光下,我把只吃了一半的飯菜倒掉,走出去,經過大cao場,拐到辦公樓。在她辦公室的門口,忍不住又再一次放慢了腳步,我該死的想像力又在做怪了,真希望此時此刻,她能捧著講義和一大堆作業本從裡面忽然走出來,微笑著對我說:"替我拿一下好嗎?"
可是,沒有她。出現在我面前人是yīn魂不散的於池子。
"斯嘉麗跟你說什麼?"她靠著牆問我。
"你離她遠點。"我警告她。
"為什麼?"她說,"有人對我好,你很不舒服是嗎?"
"隨便你怎麼講。"我說,"但你記住,你要是敢跟著她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qíng,我馬上就打電話給你媽。"
"你憑什麼呢?"她直著脖子問我。
"你說呢?"我反問她。
"斯嘉麗說得對,就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我的驕傲,我的自尊。但是,段柏文,我告訴你,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我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不是的!"
朝我喊完這幾句,她轉身扭頭跑掉了。
我真想罵娘。
那天,小耳朵老師一直沒出現。關於她沒來天中上課的原因,先後出現了三個版本。
第一個版本是:她病了,發高燒。
第二個版本是;學校派她去省里參加一個青年教師培訓班去了。
第三個版本是:她去北京結婚了。
按我冷靜下來後的思考,這三個版本都不成立,我昨晚才見過她,她好好的,不可能生病。而學校要送她去培訓,她不可能之前不跟我們jiāo待一聲。要是說到結婚,就更不可能了,像她這樣的極品女人,怎麼可能把人生的這種頭等大事搞得像到菜場買根蔥那麼簡單?
不記得是在哪本哲學書上看過一句話了,當某件事qíng被爆之無數個真相的時候,那個真正的真相往往潛伏在最深處,所以,我寧願相信她只是有某件急事要去處理,所以才會耽誤了今天的課程,明天只要連上兩堂語文課,這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人生依然風平làng靜,完美繼續。
想到這個,我浮躁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心終於漸漸地安寧下來。
體育課上請人喝了幾瓶水,才發現身上現金告急,我跑到自動取款機去取錢,上面的餘額是0.88元。看來我爹完全忘了要給我打款這件事。我給他打電話,竟然還是關機。實在不行,又只能開口跟於池子借點錢度過難關了。
只是沒想到,"玩失蹤"也會成為一種傳染病。那晚一直到晚自習上了一大半,於池子都沒有出現。說實話,我還是有點擔心她的,因為我猜不出斯嘉麗口中的"報復"行動到底是什麼,以於池子有限的智商而言,在這類遊戲中淪為別人的棋子實在是一件太可能的事。
我掏出電話來打她的手機,她沒接。
我又給她發了一個簡訊:"有事,速回電。"她也沒理我。
下課的時候經過九班教室,發現斯嘉麗抱著幾本書站在他們教室門口。直覺告訴我她是在等我,我裝做漫不經心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果然對我說話了:"想知道於池子在哪裡,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