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個穿過幾進院落,就到了冉府的主屋。冉至錯娶不是小事,原本嗡嗡嚶嚶的眾人見符念念進來,頓時沒了聲。畢竟這大夫人該不該認,誰都說不出個定數。
驟然出現在屋中的符念念只做了簡單的打扮,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冉家眾人的視線難免紛紛落在她身上,有好奇,也有羨慕。
“昨夜府中是不是沒有點燈?什麼臭蒼蠅爛蚊子都飛進大房了。”一邊的符鶯鶯先調笑一聲,語罷又狠狠剜符念念一眼。
符念念見狀,逕自俯身行禮道:“蒼蠅蚊子擾人清眠,可昨夜念念與少傅房中吟鬧……故睡得遲,倒也未曾注意……”
說到這,符念念故意滿臉嬌羞地低頭,連忙又跟上一句:“早晨耽擱了給各位長輩請安,還望原宥海涵。”
她這一番話說得恭恭敬敬,意思卻很通達明了。
冉至與她昨夜已經行好,退親是無稽之談。否則冉家失了氣度,回頭再讓言官拿捏一通,誰知道又會出什麼意外?所以現在無論這些人願不願意,她符念念的冉夫人都是做定了。
符念念看著雖還滿臉擔憂驚懼,可她一句話就斷了符鶯鶯最後的那麼一點念想。符鶯鶯她的臉色越發難看,又無法發作,只好坐在邊上不正眼瞧人。
符念念也不見外,上去便叫“四嬸”。
本還想看符念念出醜的符鶯鶯莫名來了股彆扭勁,愣是吱不出聲來,弄得自己失了禮數。還是四爺冉茗客客氣氣趕著回話,才沒讓符鶯鶯丟更大的面子。
一一問過長輩,符念念才不緊不慢落座,她昨日雖餓了一天,但還是吃得慢條斯理。先喝掉一小碗仔姜烏雞粥,又小口吞下兩塊穰松卷,看長輩們開始陸續離席,她才擦擦嘴放下手中的小勺。
符鶯鶯一抬眼,便正對上符念念平視的目光,符念念滿臉的委屈模樣,她卻沒給這個妹妹什麼好臉色,轉而起身離開。
“茉莉。”符念念見符鶯鶯離開,這才回過頭,“咱們也走吧?”
符鶯鶯心裡吃火,一路走得步履生風,身邊的婢女跟得相當不容易。
待到進了院子,她才見符念念緩步往她這來,符鶯鶯嘴邊霎時傳來一陣冷笑,“喲,我當是誰呢?你這是做筏子給我瞧來了。”
“念念不敢。”符念念恭敬道。
“我從前倒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瞞天過海的本事。”符鶯鶯逕自坐下,“你這一招玩的可是爐火純青,我和母親替燕燕忙前忙後,沒想到是為她人做嫁衣裳,好啊,我們符家的人真是好極了。”
“人人都覺得覺得是念念從中作梗替三姐婚嫁,可念念當真是冤枉的。”愁容頓時爬上她嬌俏的臉頰,她連說話似乎都有些哽咽起來,“念念想嫁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我等他七年了,還怕再等些年頭嗎?念念以為姐姐該再清楚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