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半個時辰,只怕將阿汐姑娘接來也來不及的。”白茶皺皺眉頭。
她說的都是事實,符念念心中也知曉,但她還算是鎮靜,“你只管去接她,其餘的,我想辦法,若是實在來不及,我先去矇混過關,等阿汐過來,咱們再將她換上去。”
“小姐是想自己去彈?這怎麼能成?”白茶篤定地搖搖頭,“今日人多眼雜,小姐怎麼能公然在這麼多外男面前拋頭露面?何況這麼一來,小姐一直瞞著漪鶴館的事豈不是都叫人知道了?到時候別說英國公府,別人的口水豈不是又要淹過來?”
白茶說得不無道理,可符念念覺得這些事都比不上幫冉至度過眼前的困難更重要。冉至會面對這腹背受敵的局勢,到底還是有她的原因在。
上輩子裴英卓似乎也發難過冉至,之後更藉機迫他離京和太子隨行,但那是他們朝堂上的事,何況那時候的符念念心思全都放在蘇暄身上,冉至離京對她來說倒像是件意外之喜。可是這輩子,事情雖然有微妙的不同,但整體走向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而更重要的則是符念念總覺得冉至眼下境況的和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
所以這一次絕不能再讓裴英卓得逞,更不能縱著他把冉至逼出京城。
她輕輕皺了皺眉頭,眼下只有這條路能行得通,她願意試試。她忽然聯想起了從未露過真容的蘇暄,誰又會知道面具下面藏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毀容的臉?
“那要是毀容了呢?”符念念說著拿起一瓶口脂在自己臉上亂塗一氣,“起疹子,潰爛……”
白茶望著符念念生生毀了自己的一張俏臉,不禁儼然失笑,好半晌才緩緩說,“小姐這個像倒是像,只是……這樣出去也難免太失態了……只怕不到正院就能叫人擋回來。”
符念念拿著銅鏡仔細照照,差些被嚇了一跳。她正愁著,白茶已然轉身翻找起來,未幾便抽出一條白綾紗制的面衣。
小小一塊面衣能將容貌全然蓋住,任誰也看不出符念念的面容來,而輕紗障目,符念念還是能透過這層面衣看清外面的一切。
“這樣正好。”符念念顧不上再浪費時間,“阿汐就拜託你了,一定要悄悄接過來,你替她準備準備,在近處的偏院等我。”
“白茶一定速去速回,小姐,你一個人在府中,萬萬要小心。”白茶連忙點點頭,緊忙轉身離開。
符念念這才褪下了自己身上的織金比甲,迅速又麻利地換上白茶找來的琴伎衣裳,還拆了赤金紅石的頭面,掐來屋中清供的梔子花穿成花圍來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