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和你今日才從宮裡回來,這些事還沒顧上。”孫氏欲蓋彌彰道,“只是你二叔說有些要緊事得對你說,叫你先別忙著歇下,來二房敘敘話。”
“二叔和二嬸費心,我知道了,稍待換過衣裳就來。”冉至應道,“至於人參,實在是無功不受祿,二嬸拿回去吧。”
孫氏默了默,臨轉身又道,“宮中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就算是被打了臉,咱們也還是一家子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我和你二叔是絕對不會難為你的。”
冉至面無表情,只瞅了瞅門邊,“二嬸慢走,我還得照顧念念,就不送了。”
眼見著孫氏帶著冉馨走遠,符念念才抓著冉至的袖子問,“方才二房說打了臉,是什麼意思?宮裡究竟怎麼了?”
冉至不說話,就不動聲色地瞥一眼茉莉,茉莉由是上前解釋,“方才二爺回來,說是……咱家爺在宮裡被摑了一掌,昨夜是腫著臉被帶回去的。”
俗話都說打人不打臉,符念念剛剛平復的神情頓時又糾結起來,“怎麼能這樣?怎麼能打人的臉面?”
符念念眼中透著難以掩飾的心疼和不解,“究竟是誰打了你?這也太過分了。”
冉至卻只是嗤笑一聲,誰打了他,眼前的符念念明明是最不無辜的那個,可惜她和所有人一樣都被蒙在鼓裡,哪裡知道昨晚她那巴掌扇得有多狠。
沒有拿東西來消腫,真真腫了大半宿,更是叫那些巴不得冉至落勢的朝臣們笑話了一夜。
“無妨,皇上打的。”冉至搖搖頭,“昨夜召我問話,我言辭無狀,這才被皇上怒而摑掌。”
“你被扇了臉,奪了加封,還貶了官。”符念念的柳葉小眉輕輕朝著眉心簇進去,“你管著叫無妨?”
“豈止如此,皇上勒令我下野離京,二房叫我過去,必然是急著問我什麼時候動身。”冉至細細道來,“我行程倉促,在京中留不了兩天,皇上盛怒,更不准我帶家眷僕從。我已經託了聞苕尋處宅子,許是不大,但你牽去生活應當還算方便。”
“只要聞苕找好,你就帶著軟軟搬過去住。”冉至又略作思索,“銀錢我也有備,你帶幾個僕婢下人過去,養上幾十個年頭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冉至細細琢磨過,他人還留在京城裡,但是終究身份有別,深宅內院的事情他插手不了,不做點周詳的安排,他絕不放心離開。
冉至不想符念念待在冉府受委屈,但卻又覺得自己捨不得給符念念和離書,他還想就這樣把符念念留在身邊,哪怕是遲些再給她也好。只好在心頭告誡自己說符念念無處可去,此時不能和離。
所以不知怎麼的,他有點怕符念念拒絕。
而符念念卻只是面色凝重地搖搖頭,婉言道:“這樣不好。”
冉至忽然覺得自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敲了一下,整個人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