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符念念對此卻並沒有領情,她迅速朝後撤出一大步,“你別碰我。”
“再不跟上,殿下和郡主就走遠了。”蘇暄並未生氣,只是緩聲對符念念這樣說。
然而蘇暄那嗓音實在陰沉,驟然聽來,並分不出他是喜是怒,只會讓人平白讓人生出一陣寒噤。
符念念皺皺眉頭,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語氣跟冉茗一點也不像,而這聲音,也不像是冉茗能裝出來的。七年之前,蘇暄說話也不是這樣,他答應符念念的時候,雖然只說了簡簡單單一個字,可落在符念念耳朵里如同春澗流泉般細膩動聽。
如果不是真的像傳聞那樣被迫吞下熱炭,誰的嗓音又會變成這樣?
符念念又想起昨晚對上的那雙眼,昨天鬧成那樣,他肯這麼白白放過自己?
這個蘇暄真的是冉茗嗎?
符念念不禁又回過頭偷偷打量他,企圖能看出什麼端倪,可是一眼望去,只能看到蘇暄戴著帷帽,隱隱還有蘇暄隔過皂紗望著自己的眼神。
難道他就這樣一直看著?符念念不禁抖了抖,四目相對,心中中頓時生出一種窘迫,還有言說不出來的詭異。
符念念像被針扎了似得一縮,連忙回過頭去。
蘇暄瞧著符念念的舉動,皂紗下的嘴角有些無奈地撇向一邊。
無論蘇暄怎麼做,符念念顯然還是對自己毫無改觀。他藏在皂紗里的眼角微垂,只能迅速追上符念念的步子跟在她身後。
雖說他蘇暄名義上是來陪同裕王和郡主,可他懶得做樣子,就只寸步不離地守在符念念身邊。也好在誼德郡主興致盎然,拽著裕王左右張望顧不上理睬他,由是對於這種情況,誰也沒有說什麼。
郡主左邊瞅瞅右邊看看,興奮得不得了。符念念也捎帶在後面看,忽瞧見首飾攤上有個纏花做的小麻雀簪,精巧又別致。
纏花不是什麼貴重玩意,主要看個手藝,無論京中的貴婦平民,皆有簪戴。符念念有幾支纏花簪,皆是做工細緻的老字號店裡買來的。
可是那些花簪好看歸好看,樣式總是翻來覆去那幾樣,說到底還是有些稀鬆平常。
不過眼前這個這小麻雀卻不大一樣,這簪子纏的栩栩如生,符念念只瞥一下就再挪不開眼。她正想打開錢袋想問問攤主怎麼賣,身後的蘇暄便先她一步把這小麻雀拿起來,反手丟個銀錁子進攤主的手。
“給你。”蘇暄把花簪伸到符念念面前,就像給心愛女子送東西的情郎。
然而,郎情妾意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符念念迅速低頭拴好錢袋上的繩子,瞪一眼蘇暄,便頭也不回地走開。攤主瞧著那一氣呵成的動作,不禁為吃癟的買主捏了把冷汗。
——這人戴著帷帽,不是身份貴重不好透露,那就是作奸犯科的主,怎麼看都實在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