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沾著滿身的泥土碎葉,也不知是滾了多遠終於堪堪停下。蘇暄踹開冉至,拿刀撐著站起身來,“還真是夫妻情深,不過就算符念念跑了又能怎麼樣?你得死,她早晚也得死。”
冉至垂著頭慢慢爬起身,懨懨地問道:“為什麼殺符鶯鶯?”
“她沒用,當然要殺。”蘇暄冷冷道,“你要是乖乖留在京外,本還是有兩天好活的,可惜……”
冉至搖搖頭,“符鶯鶯替你探聽消息,替你偷我的文書草擬,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你就這樣對她?”
“原來你都知道?”蘇暄的聲音越發兇狠,“那就更沒得活路留給你,冉至啊冉至,你說你費盡心思科舉入仕,在官場上聰明了一輩子,到頭來有什麼用?你倒不如一早就留在京郊的別莊,好歹還能混個壽終正寢。”
冉至輕笑著拂去身上的碎葉,“我若是留在別莊,哪裡還能碰到符鶯鶯這樣的好四嬸?更沒辦法用假文書騙你們,讓以為皇上地位不穩,這麼急著動手。”
蘇暄愣了愣:“皇上貶你出京果然是假的?”
冉至抬起臉,方才的擔憂和驚詫已經絲毫不見蹤影,他嘴角邊還是堆著往日那樣溫和的笑容,“你不也是假的嗎?騙符鶯鶯對付冉家,再嫁禍給蘇暄?”
蘇暄被問得圖窮匕見,他猛然拿刀揮向冉至,“你找死。”
說時遲那時快,冉至迅速捏住蘇暄的手,反手拽住刀柄狠狠撞向蘇暄的下巴,他力道極大,又穩又准,直接撞得蘇暄連連後退,連帶著面具也一起飛出去。
冉至輕輕甩手,冷眼看著眼前的人,一點也不見意外神色:“四叔,你沒有金剛鑽,可別攬瓷器活。蘇暄好歹也是錦衣衛指揮使,功夫哪有這麼稀鬆?你當真以為拿著刀就能為所欲為?當真以為戴著面具就能瞞過所有人?”
冉茗皺著眉頭擦擦嘴角的血,猛然笑出聲來:“我真是想不到,就你這單薄身子骨,竟然還能習武?”
“四叔又說錯了,冉至的確是體質虛弱不利習武,可我不一樣。”冉至挑挑眉梢。
冉茗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他瞪著眼質問:“你不是……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