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苕見符念念眼圈紅紅,又想到自己和冉至合著伙騙她,不禁難為情地皺皺眉,“夫人,我叫人先把他帶回屋去,他傷得不輕……可能……”
符念念已經不再顧及聞苕說什麼,她眼中只有被人背著的冉至,他不省人事,臉上還沾了血,而聞苕又說得那麼煞有介事,符念念的心頓時揪起來,她淺淺叫一聲:“冉至。”
沒有人回話,仿佛連吵鬧聲也戛然而止。
“我先去請個郎中是正事。”聞苕心虛地挪開視線,生怕在符念念面前露餡。
眾人簇擁著郎中開方子,又忙慌慌去煎藥,見符念念總寸步不離,便都退出屋去不再打攪她。
“夫人,你不要太難過,我冉老尚書還有些事,暫先告辭。”聞苕皺眉。
畢竟憑冉至的身子骨,暈不了多久就會醒,聞苕覺得自己還是溜遠點好。
符念念只點點頭,便不再理會聞苕,她坐在床邊自顧自去整理冉至的髮髻,又替冉至擦臉上的血。
她的動作慢條斯理,格外認真,“你不是總整整齊齊的嗎?今天怎麼這麼髒呀?”
她說著已經哽咽起來,抓著冉至衣角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梅梅,你要是再不醒來,以後做什麼點心都不給你吃。”
“你醒醒。”她再也忍不住眼淚,終於伏在冉至身邊哭起來。
符念念就坐在冉至的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冉至,不知不覺就從黃昏看到入夜。
屋中已然擦黑,躺在床上的冉至才恢復點點意識,他沒料到聞苕下手這麼重,知道現在自己還有些眩暈,於是冉至下意識倒吸著涼氣,“嘶……”
他仿佛符念念坐在床邊定定地看著他,什麼話都不說。
冉至再定睛一瞧,終於看清周圍的情形,發現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覺。他連忙皺皺眉頭問道:“念念,你無事吧?怎麼不點燈?”
符念念堪堪回神,她心中一喜,轉過頭偷偷抹眼淚,“我這就去點,你膽子也太大了,幸好今天那個不是真的蘇暄,要不然你哪還有命回來……”
冉至撇撇嘴,不禁腹誹:他在符念念心裡就這麼殘忍冷酷殺人如麻?
“你餓嗎?我叫白茶端些粥來,晚點你要吃藥。”符念念連忙起身,“你等我一陣。”
符念念才出門,冉至就披著衣服偷偷跟著。他知道,符念念若是厭惡他,絕不會坐在床頭看他。冉至心中莫名有些振奮,只覺得眼裡哪怕是一刻鐘看不到符念念,都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