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外祖在京郊的時候,拔過眉毛,削過額發,吊過眼角。我要頂替冉至活著,自然是和他越像越好。”冉至說得雲淡風輕,仿佛一切有如呷茶賞花般輕鬆,“可是再多的黑暗我都不怕,因為念念像一盞燈,只要循著亮光,我就總能往前走。”
符念念越聽越揪心,她抱著冉至默然落淚,“我們回去吧,你的手好冷,我怕。”
“再等一等,我怕東廠的人還沒有走遠,宮裡的事情陛下和我也全都已經安排妥當,不妨事,朱寧極其實是在做困獸之鬥。”冉至極盡溫柔,“所以別怕,我會抱著你。”
符念念點點頭,“你千萬別睡,不要閉眼,如果疼的話,你就告訴我,我……我可以哄你。”
“不疼的。”冉至彎彎唇角,“沒事。”
“不光有箭傷,還有我之前用匕首劃你,還有你胳膊上……”符念念越說越沒有底氣,“你不要騙我說不疼,方才那些人掀我指甲的時候明明好疼的。”
冉至眉頭輕皺,“對不起。”
“你怎麼總是說對不起?”符念念鼓鼓嘴,“這個不好聽,你說點別的。”
冉至於是改口道:“好疼啊,我可能快要死掉了。”
符念念連忙捂住他的嘴,“你不要亂講。”
“可是念念在旁邊的話,暫時還不太敢去死。”冉至的聲音從符念念指縫中傳來,有點悶悶的不清楚,可是還是像以前一樣動聽。
符念念正要再說點什麼,忽然聽到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知道周圍有人,所以連忙噤聲,整個人也跟著專注起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那聲響始終圍繞在周圍沒有離開,很快,一個黑影躍然而下,徑直出現在符念念眼前。
符念念下意識伸手擋住冉至,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聞苕見狀一把扯下擋在臉上的面巾,“夫人,是我。”
“聞大人?”符念念滿臉震驚,“聞大人怎麼這副打扮?”
“冉至聽說你出事,他脫不開身,特地托我來找你,順便替你手刃蘇暄,我這樣比較方便動手。”聞苕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符念念身後的冉至有些尷尬地咳嗽兩聲。
聞苕定睛一看,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冉……冉至你不是在宮裡,怎麼跑這來了?那蘇暄我……還殺不殺?”
符念念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唱一和,輕輕皺起眉頭,“等下,殺蘇暄?”
“正是,冉至知道夫人你對蘇暄深惡痛絕,所以計劃良久,打算斬草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