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嘲諷,萬隱迦夜的呼吸一滯。
她當然知道,她怎麼不知道。
可是……萬隱迦夜的腦海里閃過錆兔如同湖上濃霧的眼睛,這畫面陡然被花子小姐的聲音打破:「還是說,你有什麼必須的理由嗎?」
她一驚。
不,不能——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錆兔的存在!
萬隱迦夜捏緊手裡看著從未被開封的信,雖然對她的母親知根知底,可又抱著一絲僥倖,藏住自己撒謊的眼睛:「沒有別的理由。」
「是嘛,那太好了。」花子如是說。
「那我就先走了……」
「嗯。」
女人輕輕頷首,在萬隱迦夜離開以後,她才望著自己跟前的茶葉水,笑了起來——「夜夜,你總是能輕易地找到能對你好的人呢,真好,也真不好。」
月光皎皎,人聲鼎沸,脂粉瀰漫,花子小姐望著樓底下的人來人往,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今天是萬隱小姐消掉鬼的特徵的日子。
剛剛她興沖沖地從頂層旁邊的屋子裡出來,臉上帶著金絲面具,身穿艷紅又裸、露的浴衣,像一隻沖入草叢的花蝴蝶。
她就憑藉著僅僅露出來的上半張臉,讓本來就靠美色吃飯的人硬是挪不開眼。
金色跟紅色,本來就是極其奪目而耀眼的,更何妨萬隱小姐那一頭淺金的長髮,跟能純粹又清澈的太妃糖一樣的眸子,在她本來就沒長開的臉上更能引起男人的欲。望。
當下便有客人朝著遣手詢問這貌美女子的情報,可他轉眼去看,發現當做遣手的婦人也看呆了。
萬隱迦夜隱隱能察覺別人露、骨而不加掩飾的目光,她當時急著找那個女人,便沒有顧得上,眼下得到了出去轉轉的許可,她再次察覺到那些目光的時候,就惡狠狠地等過去,然後腳上走地更快。
這裡是花的店,怎麼也不能鬧事。
萬隱迦夜跑到後院,本來想找一個安生的地方,哪知越是離著中心遠的地方,越是能憑藉著鬼的耳朵聽清花街男人跟女人的聲音。
她捏著自己的信,看上面『錆兔』兩個字,一咬牙,從後門偷溜了出去。
京極屋的後邊跟前邊不同,這裡稍顯僻靜,就算是有些燈火也是從前面傳過來的,可是對於鬼來說,能讀出人的汗液里的信息的程度,也是能看清楚白紙上面的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