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頭,他的血管,他的筋肉。
是年輕的,纖細的。
「哥,你知道他們都是混蛋,他們都說你死掉了呢!但是怎麼可能呢對吧,你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他們都是騙子呢~吶,錆兔哥?」
萬隱迦夜的眼睛圓圓的,能清楚地看得見裡面好像藏著另一個的宙宇,她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
手上的力氣卻是能直接將人類的手骨直接變成不死川那樣,但是眼前這個人毫無所覺。
這個名為錆兔的少年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像一捧暖呼呼的熱水,在這寒冷的雨夜裡冒著熱氣。
那是能將冰凍住的血管重新融化的東西。
「呼……」少年輕輕摸摸女孩子的腦袋,「小迦夜是個堅強的女孩呢。」
他話中有話,像是要說什麼,但終究是礙於什麼見鬼的東西沒有說。
萬隱迦夜隱有預感,渾身汗毛倒立,那被她刻意揚起來的可愛又或者可憐的笑容在逐漸僵硬。
萬隱迦夜眼看著他還要說什麼,直接伸手抱住了自己眼前這個人:
「你不會離開我的。」
她像是偷襲。
鮮紅色的綢布像是蝴蝶的翅膀將這人包裹其中,也像是捕蠅草的兩片捕食器,緊緊咬合。
「你知道嗎,哥哥呀」,她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細細的小小的:「錆兔,他們都說我不是你最最最重要的人,但是我好好反駁他們了,就算是義勇先生,也要排在小迦夜的身後對吧?」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萬隱迦夜清楚地知道自己放下的位置,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求著誰放過自己。
「錆兔?吶?跟我說話,不要……不理我,不要沉默……不要……」
不是被她這樣說的錆兔,而是某個,全知全能無所不能的——神。
這一聲聲喃喃細語中,回應她的只有流水、風聲或者蟲鳴。
她的雙手攬著他的身體,成年人和少年的身量本就有差距,讓萬隱迦夜有一種自己能將對方永遠抓住的錯覺,可是終於。
「抱歉吶,小迦夜。」
「……」
「我……已經無法再留在這裡了,我是為了你而存在在這裡的,但是很遺憾啊,今天是最後一天呢,不過高興的是,我終於在最後再一次看見了小迦夜——」
「為什麼道歉。」他要打破她的妄想,她就阻止他。
「因為,是哥哥沒有遵守好跟小迦夜的約定……說好要好好活下去的,你跟我都是約定好,只是我先失約了。」
「失、約?」從錆兔的身後傳來的聲音很啞。
要是按這麼說的話,萬隱迦夜清楚地知道,這個始於夜中燈下的約定,那是誰都沒有好好地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