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年輕人比起太宰先生的耐心少上許多,就更別說對於萬隱小姐身上的秘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他不想跟太宰一樣溫水煮青蛙。
越是這樣,中原中也先生越是按耐不住,腳下一激動,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然後——『卡啦』。
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有點像彈殼。
他踢到了什麼東西。
在場的兩人同時衝著這邊看,然後看見了——
「那是什麼?」萬隱小姐爬過來。
她本就對自己赤身裸。體的狀態習以為常,故而動作幅度之大,可是真的叫身體年齡剛滿十八歲沒兩年的港黑幹部沒眼看。
他被優雅的紅葉大姐帶進組織,也知道禮義廉恥,至少比太宰那個傢伙的容忍限度要低得多。
「我說!」港黑幹部攥起拳頭,硬底牛津把那枚彈殼踩在腳下,快了女人的手指一步。
黑色的亮麵皮子跟她白里透粉的手指放在一塊,叫萬隱小姐奇怪地抬頭,想看看這個人是想做什麼。
「你干什……」
萬隱迦夜抬起頭的瞬間就被遮天蔽日的黑影遮蓋了全部的視線,她既沒看見燒焦的房頂也沒看見中原中也先生咬牙切齒的臉,她略顯無辜的表情被年輕男性的黑大衣蓋頭而下。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禮義廉恥!怎麼跟太宰那傢伙一個樣!!?」
是年輕人氣急敗壞的吼聲。
黑色的幕布像是臨終謝場,萬隱迦夜毫無遮蓋的皮膚上被覆蓋上一層溫暖又舒服的布料,轉瞬間就被陌生的氣息包圍。
她記得,上一個這麼陌生的味道,還是在公寓裡的太宰先生身上。
甲油的刺激混著清淡的酒香,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冷幽。
跟中原中也先生完全不一樣。
他是濃烈似火,暖和又叫人舒適睏倦的味道。
珊瑚色頭髮的年輕人蹲下身子,將衣服老老實實地叫萬隱小姐伸袖子,並且細心體貼地扣上扣子,系上腰帶——就對方來看,好像也看不出來對方的裡面是真空狀態。
萬隱小姐對此由此而無奈,嗯,怎麼說呢,好像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正經的人了。
「但是我也沒辦法呀,中原中也先生,衣服燒掉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對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整理衣服的年輕人說。
中原中也系好了腰帶,並且保證不會再露出什麼不該露出的什麼東西以後,才放下手,撿起了剛才踩在腳底下的子彈殼。
「你說剛才你『死』了?」他對對方的解釋絕口不提。
萬隱迦夜跟中原中也本來是可以站起來講話的,但是對方好像沒有站起來的意思,萬隱迦夜也就坐在地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