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醃菜可以啊,正好迦夜也沒在家還發愁吃什麼呢!」
他處處給別人一種自己已經要跟萬隱小姐結婚的假象,也許這樣才能說服自己,那個女孩子根本不會離開的事實?
很幼稚的手段,可是太宰先生卻說,親測有效。
萬隱迦夜並沒有說過她要什麼時候回來,不過太宰先生知道,也就這兩天。
抱著一盒子醃菜,本想出門找吃的,又被醃菜絆住了腳步的太宰先生站在自己家門口,手裡的鐵絲勾住鎖子,輕輕一推,他家門就開了。
「湊合湊合算了。」
剛胃出血的病人,從醫院強硬地辦理了出院手續,沒隔兩天,自己躲在家裡就著麵包啃鹹菜。
如果她在,一定不會叫自己這麼亂來。
蜷在沙發上,太宰先生的手裡終於換了本新書,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他自己的單人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放著滾燙的咖啡。
晨日的光從外邊照在書上,黑色的墨痕閃出五彩斑斕的顏色。
他甚至還有功夫想——難道這就是五彩斑斕的黑?
太宰先生伸手想摸一摸,結果也不知道是是因為陽光太暖和的緣故還是這個書的出版社太心狠,又或者買到了盜版,他蒼白的指腹上立刻印了一層淺淺的鉛。
灰色的字跡印在指腹上淺淡的指紋上,太宰治用食指跟拇指一抹,剩了一片沒有形狀的髒污。
「說起來,其實這個墨也不是很髒,但為什麼黑色就這麼讓人覺得是很不乾淨的東西呢?」
青年軟軟的頭髮也帶了點光點的金色,透過他本就白皙的側臉,還有半塊透明的眼珠。
咚咚咚,嘩啦嘩啦。
幾個重重的腳印子踩在地板上,延伸去了廚房,水龍頭被打開以後,壓力擠出水流。
擦。
金屬摩擦。
咔噠。
門鎖解除。
嘩啦嘩啦的水聲停止,餘下少量的水珠從青年蒼白的之間流過。
「我回來了。」
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聲音隨著衣服的摩擦聲傳了進來,微小的回音在玄關狹窄的空間裡來回躥,鞋跟敲在地板上,還有重物放在鞋柜上的聲音。
那個地方是他跟迦夜小姐初次接吻的地方。
鬱鬱寡歡的年輕人忽然改變了自己眉眼的位置,他眉頭翹起來,眼睛也睜大了。
他那半塊原本剔透脆弱的玻璃珠子成了鎂燈下的金剛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