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齊靜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霜曉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看出來,齊靜需要的不是“意見”,而是“一個聽她說話的人”。
“可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不會聽的,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報告都打好了。”齊靜搖頭苦笑,“他是死了心要去,除非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否則根本阻止不了。”可她怎麼可能這麼做?就算能成功,也只會讓公公婆婆以及童和平對她格外不喜,到時候,想走的人說不定就換成她了。
“他對我說,去了那邊後會找找門路,但能不能托人把我調到縣裡的學校。到時候我們夫妻團聚,再買個房,把爸媽一起接過去。”
但說實話,縣裡那地方她真的不是很想去,因為很容易讓她想起過去的事……
“這些我都無所謂,但他又說到了文文。”齊靜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抓著褲縫,“縣裡的師資條件的確比鎮上要好上一些,特長班什麼的也都有。他說別的孩子從小都學這個,不能讓文文輸在起跑線上。我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但,如果能給文文更好的條件,我……反正,童和平他想去就去吧,我不攔他。”
“……嗯。”面對已經下定決心的齊靜,顧霜曉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
說到底,“婚姻”這種事實在是讓人頭疼,對她來說是這樣,對齊靜來說也是這樣。
不過,沒有太多感情基礎的婚姻模式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丈夫去縣裡工作後,齊靜只花了一點時間就適應了他不在家的生活。雖然在其他人面前不好說什麼,但她偷偷對顧霜曉說“感覺比以前還舒服”,而且,大約是因為“久別勝新婚”的緣故,夫妻感情反倒比以前還好了些,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相較而言,陳西這段時間的日子卻是不那麼好過。願意無它——在得知兒子得了“關乎於下半身……咳,下半生幸福”的隱疾後,陳家老媽那是爆發出了十萬噸的熱情,在對著電腦生疏地操作了幾天後,她整理出了全國的“靠譜男科醫院地圖”,打算以後啥也不干,一門心思地帶著兒子求醫治病……
陳西直接被自家老媽給嚇尿了,真的,沒病都差點給嚇出毛病來了。要早知道她居然這麼拼,他絕對不會撒這個慌。可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另想他轍。
總有人說“兒孫都是長輩的孽債”,這話雖然有些偏頗,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比如說陳西的母親為兒子擔心,比如說……
“放心吧,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心裡有事再加上最近天氣開始熱了。這點小毛病,吃點藥休息兩天就好,我回去後配好藥讓人給你送來。”
傅家客廳。
一名身穿唐裝、留著漂亮長須的老人微笑著對傅家奶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