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完全是夏天了,從俱樂部里走出,明亮金huáng的陽光讓人猝不及防,七七用手掌擋住額頭問優諾說:“你見過bàobào藍的吧?”
“是啊。”
“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優諾站定了,看看七七,好半天才說:“都漂亮!”
“狡猾哦。”七七不滿意。
“那你現在看到我啦?”優諾說,“我漂亮還是你漂亮?”
“哈哈哈。”七七笑得什麼似的,“狡猾哦。”
她們上了公車,優諾很快發現七七並不是想像中那種話很多的女生,在公車的搖搖晃晃中她很隨意地和自己聊聊,更多的時候,她把眼光投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一個思想很會漫遊的女生,如果bàobào藍在,應該會這麼形容。
雖然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踏進七七家的“豪宅”的時候優諾還是吃了一驚的,首先看到的是一幅字畫,齊白石畫的兩棵大白菜,雲舒雲卷,優諾靠近了看,驚訝地問七七說:“真跡?”
“那些東西我不懂,林渙之喜歡。”
“誰是林渙之?”優諾問。
“我養父。”七七笑笑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孤兒?”
“哦?”優諾看了一眼七七,她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明亮,語氣自如,一點兒悲傷也沒有的樣子。那房子真的很大,客廳的頂高得不可思議。七七陷在沙發上,顯得更加的單薄。不知道是不是開了中央空調的緣故,優諾忽然覺得有些冷,她下意識地抱抱臂膀,七七不好意思地說:“這房子就是這樣,整日像個冰窟。”
優諾問她說:“你為什麼會輟學,一個人呆在家裡有意思麼?”
“不想念了。”七七說,“我看到那些裝模作樣的人就煩。”
“可是,你難道不需要正常的生活嗎,一個人多孤單啊。”
“喂,拜託,你可別像麥子一樣。”七七笑。
“麥子又是誰?”
“一個老想拯救我於水深火熱中的人啊。”七七說,“囉嗦的老女人。呵呵。”
“你都想補什麼科目?”優諾切入正題。
“還真補啊,”七七說,“我那天見你和別人聊天
了,知道你弄網站需要錢。我們裝裝樣子,騙了林渙之的錢就行,你要是過意不去,可以和我平分啊。”
話說到這裡門鈴響了起來,七七起身去開,進來的是一個女大學生,手裡抱著一大摞書說:“葉小寂,我給你帶了些複習資料來,希望你可以用得著。”
“我記得我好像開除你了。”七七冷冷地說,“你又來做什麼?”
“我記得我收過你爸爸的錢了。”那女生看了優諾一眼,固執地說:“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負責到底。”
“那你把錢還我。”七七說,“我不用你負責了。”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女生說,“我只聽你爸爸的。”
“一點小錢你就這麼聽話,不知道他給你多少你可以賣身?”七七譏笑著說。
偏偏那女生一點兒也不生氣,回嘴說:“那就是你管不著的事qíng了。”
“滾!”七七一把抱起那些資料,統統地把它們扔到大門外,然後指著那女生說:“你給我出去,要不然我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還是先打電話到瘋人院吧。”女生不急不緩地說,“你看來急需治療。”
七七一語不發地走向電話,一直保持禮貌在一旁旁觀的優諾不得不出手拉住七七說:“好了,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麼。”
“跟這種狐狸jīng有什麼好說的!”七七大喊起來,“她要是不走,我今天就打到她滾為止!”喊完了就順手掄起了茶几上的花瓶。
“你快走啊!”優諾一手扶住花瓶,一手奮力地拽住七七,沖那女生喊道。
女生站在那裡,喘了好幾口氣,終於不甘心地奪門而去。
優諾這才放開七七,跌坐到沙發上。
七七放下花瓶,也坐下來。把頭埋進了雙膝。
優諾過去,抱住她,她在顫抖,抖得優諾心疼,她輕輕地拍著她說:“好了,七七,沒事了,她走了。”
七七緊緊地抱住她:“優諾,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莫胡說。可是,你也不該那樣對她,她是一片好心啊。”
“我有病。”七七說,“很多人都說我有病。”
“是不是剛才那人那樣說過你?”
“我討厭她,她不過來教我兩次,就在林渙之面前說三就四,還希望林渙之可以替她解決工作的問題。”七七起身,用面紙擦擦淚說,“我討厭這種人,惟利是圖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