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出去吧,讓她睡會兒,醒來就應該沒事了。”麥子招呼她們出去。優諾下樓,看到林渙之,他坐在沙發里,極度疲憊的樣子。
“沒事了。”麥子走到他身後,把手放在他肩上。
“謝謝你。”林渙之抬頭對優諾說,“這麼早麻煩你跑一趟,真是對不住。”
“沒事。”優諾說,“我是七七的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還是覺得,以後這樣的事qíng少發生為好。”
“我已經很容忍她。”林渙之說,“是她一日比一日過分。”
“什麼叫過分?”優諾激動起來,“你到底都給過她一些什麼?你的金錢,你的同qíng心,還是你的冷漠,你的不理解?!”
“優諾。”麥子制止她說,“你這樣講不公平。你也知道,醫生診斷七七是輕度抑鬱。”
“我才不管什麼抑鬱不抑鬱!”優諾說,“我只是一個家庭教師,也許不該管這麼多,但是我重申,七七,她是我的朋友,你們把所有的錯都加諸在她的身上,從不反省自己,那才叫不公平!”
說到這裡,優諾的手機響了,是蘇誠,在那邊著急地喊:“你怎麼還沒到車站,還有二十分鐘要開車啦。”
“哎呀,對不起。”優諾拍拍腦門說,“早上有點事qíng,你等我,我這就趕過來,應該來得及。”
“有事嗎?”林渙之一聽,連忙站起身來說,“我用車送你。”
“我今天要去蘇州。”優諾說,“不過不用你送了,你也一夜沒休息,我還是自己打車放心一些。”
“我送吧。”麥子說,“我也開車來的。”
“我送。”林渙之的口氣不容拒絕,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回頭對優諾說:“走吧。”
林渙之將車開得快速而平穩。車上,兩人好長時間無話,終於還是優諾說:“對不起,林先生,我想我剛才太造次了,但是,我是真的心疼七七。”
“我明白。”林渙之說,“你的話有道理。”
“你們一定要好好溝通。”優諾說,“你要抽時間多陪她。”
“你學什麼專業?”林渙之換話題。
“中文。”優諾說。
“哦。”林渙之說,“今天多虧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對她都毫無辦法,一想起來就頭疼”。
他說完,嘆息。
優諾第一次聽一個中年男人的嘆息,它綿長尖銳,攜帶著極具穿透力的寂寞和無奈。令優諾的心百轉千回。
“就在這裡下吧。”林渙之說,“那邊不好停車,祝你旅途愉快。”
優諾下了車,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她把頭探進車窗對林渙之說:“你到前面好停的地方等我一下,我跟朋友打個招呼就回來。”
“怎麼?”林渙之不明白。
“旅行什麼時候去都可以。”優諾說,“可是,我想七七現在需要我。”
“好。”林渙之點頭,迅速把車開走。
優諾趕到檢票口的時候蘇誠已經急得冒火,他把優諾的頭一打說:“想放你老公鴿子啊,這么半天不來!”
“嘿嘿。”優諾笑著,“不是說有急事嗎。”
“快走吧。”蘇誠說,“再晚車要開走了。”
“蘇誠你聽我說。”優諾環住蘇誠,抬起頭來看著他說,“原諒我今天不能跟你去蘇州,七七她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必須留下來陪她。”
“這算什麼?”蘇誠說,“我昨晚已經打電話給我爸爸媽媽,他們已經做好迎接你的一切準備。”
“對不起對不起。”優諾說,“等到七七沒事,我一定去蘇州找你,好不好?”
“不好。”蘇誠拉住優諾,“你現在就跟我走。”
“蘇誠!”
“難道我,還沒有那個七七重要?”
“不一樣的嘛。”優諾說,“蘇誠壞,不講道理。”
廣播裡一遍一遍地在催促:“乘坐T711次列車的旅客請趕快上車,乘坐T711次列車的旅客請趕快上車……”
蘇誠終於拎著包,頭也不回地進站去了。
優諾帶著滿腹的心事出站,好不容易才在廣場外找到林渙之的車,他趴在方向盤上,好像是睡著了,優諾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把頭抬起來,替優諾把門打開說:“事qíng辦完了?”
“嗯。”優諾答,“我們回去吧,不知道七七醒了沒。”
剛上車,手機里就傳來蘇誠的簡訊:“我很失望,也很心痛。”
優諾回:“對不起。”
回完後,把手機關掉了。
她把頭別向窗外,有想哭的衝動,但是最終忍住了。
而林渙之最大的優點,就是話少。這反而讓優諾覺得安心,索xing在他的車上閉目養神起來。
回到七七的家裡,七七還在沉睡。優諾一直守在七七的chuáng邊,讀一本《德伯家的苔絲》。這是林渙之買給七七的書,他給七七很多很多的東西,是別的很多女生夢寐以求的,可是七七一丁點兒也不稀罕更不因此而快樂。由此可見,快樂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qíng。
這期間伍媽進來一次,遞給優諾一份豐富的早餐和一個厚厚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