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說你有所謂的。”他拿著病歷靠近我。
“沒有。”我說。
“我們做個遊戲如何?”他放下那該死的病歷,遞給我一張圖片說,“認真看,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麼?”
圖片上是兩座呆頭呆腦的大山,我把他拿著圖片的手一把推開說:“給我看這個,當我是白痴?”
他並不生氣,而是說:“再仔細看看?”
我再看,兩座山變成了兩張面對面的人臉。
“再再仔細看。”他說。
這回我看到的是長流的細水和幾條通向遠方的綿延的路。
“跑不動。”我說。
“你又一夜沒睡?”她生氣地說,“你有黑眼圈。”
“我可以到sam那裡睡覺。”我說,“放上Leslie的歌,三秒鐘進入狀態。”
“睡覺也要花錢的。”優諾氣結,“早知道這樣,我改行做心理醫生多好。”
“你何時帶我去找bàobào藍玩?”我問她。
“我跟你父親商量好了,也徵求了sam的意見,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就可以出發。”
“嘿。”我說,“不騙我?”
“當然不。”優諾說,“你別告訴bàobào藍,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我笑。
“下去吃點早餐?”優諾說。
“不,我不餓。”
“你爸爸在下面呢。”優諾拉我說,“走吧走吧,讓他看看你今天氣色有多好!”
“不去不去!”我甩開她。
“怎麼了?”優諾說,“你總要面對他的。”
“至少現在我不想。”我別開頭。
“那好吧。”優諾拍拍我說,“那我下去陪他吃早餐了,等到你願意下來的時候,自己下來找我。”
“優諾!”我喊她。
她不理我,開門走掉了。我聽到她下樓時歡快的腳步聲。我永遠都不可以有那麼歡快的腳步。在這個家裡,我常常感覺自己像一隻貓,腳步詭秘,晝伏夜出,稍有動靜,就驚慌逃走。
優諾走後我跑去玩了一會RO,我在裡面已經是八十七級的魔法師,所向披靡。這是我比較偏愛的一款網路遊戲,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魔幻城外的鮮花,一朵藍一朵紅一朵huáng,艷到讓你窒息。
優諾終於又上來,靠在門邊對我說:“他走了。”
“知道。”我說。
我的耳朵特別靈敏,他的汽車來去從來都聽得清晰。
“你把電腦關了,我帶你去做頭髮。”優諾說。
“是他下的命令嗎?”我一邊追著一個怪物打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怪了,你怎麼現在也什麼都聽他的?”
優諾不說話,她走上前來,qiáng行關掉了我的電腦。
“喂!”我說,“你別過分呃!”
“我就這麼過分。”她抱著雙臂,笑笑地看著我說,“死七七,你現在不跟我出去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管你,也不帶你去找bàobào藍玩。”
“你賴皮!”
“跟你學的。”她說。
我無可奈何地跟著她進了理髮店。我剛坐下那個小姐就說:“是啊,淡紫色不好看,現在流行金huáng色,在黑髮上染上一縷金huáng,特酷!”
“***!”我罵她,“你三天前還說淡紫最流行!你腦子壞了還是進水了?”
她嚇得不敢吱聲。
“就黑色吧。”優諾說,“還是黑色最好看。”
小姐看著我,意思是要徵詢我的意見。我不耐煩地說:“好吧聽我老大的,她說什麼是什麼啦。”
優諾笑:“漂漂亮亮的去見bàobào藍不好嗎?”
“切!”我說,“又不是相親!”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小姐多嘴多舌。
“自己割的。”我說。
“不疼啊?”她咋嘴。
我兇巴巴地喊:“在我沒割你的之前你最好快點把我頭髮弄好!”
小姐只好回頭對優諾訴苦:“你妹妹就像黑社會。”
優諾笑,“你說得沒錯,你沒聽見剛才她叫我老大嗎!你快弄吧,小心我們拆了你的店!”
“你不像!”小姐看著她,認真地說。
“哈哈哈哈哈!”這回輪到我笑得前仰後合。有時候優諾幽默起來,也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