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還有一事要奏!”
“朱閣老歲數大了,有話就一塊兒說嘍,有屁麻煩您一次性放完嘍。”
朱啟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也顧不得臉面了,跪下道:“老臣要諫言,當今皇后章氏不賢!”
章將軍站在群臣中,心裡暗叫不好:就說盛寵之下必頂惹人眼紅。那日女兒回來,他就想勸勸了。
“放肆!朕敬你是老臣了,你若是老糊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趁早告老還鄉。章氏是朕的結髮妻子,說她不好就是在說朕不好。”
朱啟雖跪著,背卻挺得筆直,流露出一股子高傲勁兒,仿佛不畏強權似的,“陛下今天就算要殺了老臣,老臣也要說!聽說陛下如今日日都與皇后娘娘在一處,根本就不進後宮其他妃嬪宮中,獨寵章皇后一人。陛下念章皇后情義,是陛下深情;可章皇后作為一國之母、後宮之主,應當勸誡陛下後宮雨露均沾,好為皇家開枝散葉。章皇后卻不勸,存了妒忌之心,是為不賢之一。其二,陛下對章皇后近日賞賜如流水,自古賢后皆以儉樸為崇。如今國庫正虧空,皇后娘娘非但不體諒,替陛下分憂,反而行此奢靡之事,又為不賢之一。請陛下明鑑!”
明鑑?鑒個球!
老傢伙說的頭頭是道,看來是有備而來。李言抄了抄手,道:“朱啟,在回答你這幾個問題之前,朕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上來了,朕就回答你。你剛剛說的這些,都是朕的家事,你又不入後宮,你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在朕的宮裡安插了眼線?”
朱啟一怔,旋即道:“老臣只是有所耳聞。”
“朱啟啊,你一個言官,要知道凡事都要講證據。你朝堂上這麼一嚷嚷,就給朕和朕的皇后定了罪,這個罪名可有點莫須有啊。要麼你說出是聽誰說的,要麼就把嘴給朕閉上。”
“空穴不來風,既然有傳聞,就必定有影。陛下對老臣所說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問?”
“好!朕的臣子果然忠肝義膽。那朕也不怕告訴你,你說的事的確有,但朕不認為是皇后不賢。朕的皇后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朕不寵自己的妻子,難道要寵其他女人嗎?要開枝散葉,也是朕和皇后的事,你們跟著起什麼哄?其二,朕給自己的妻子好東西,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朱啟,朕問你,你認為身為一個臣子,是否愛國忠君、做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天經地義的?”
“那是自然。”
“好,從明兒個開始,你不用拿俸祿了,賜你的宅子也給朕交回,還有去年朕一高興給你兒子升的官兒,給朕退回來吧。以及年節時賞賜給的黃金百兩、撫恤田地,都給朕充回國庫來。”
“陛下……”朱啟忽然有幾分惶恐,“這……此事怎可與皇后的事一概而論?”
“她是朕的妻,你是朕的臣,按照你所說,本質上是一樣的,都要效忠於朕,替朕做事。那你能拿俸祿,要朕的賞賜,為什麼皇后不能?這麼多年,你們朱家拿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