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李家嫂子眼皮活, 忙笑盈盈地打了個圓場, “我說石頭啊, 你娘剛剛也思念你心切,你也知道的,她平時就是這麼個直腸子。心直口快的,但都是為了你好啊。”
李岩鄙夷地瞥了大伯母一樣, 心裡道:哼,就是因為腸子直, 才一直被你攛掇當槍使。
進了屋,似乎覺得有了屏障, 剛剛被“警察會來抓”嚇到的王秀花, 立馬重又來了精神。徑直坐到了李岩對面,“哼,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從俺一進門兒就沒給俺好臉看!虧俺還千里迢迢地從老家過來看你, 你的良心呀被狗吃了!俺知道, 這是嫌俺煩了,還編造什麼警察來抓俺,嚇唬誰呢?”
“我沒打算嚇唬誰, 但我知道您打算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嚇唬我呢。您覺得您兒子是那麼容易被嚇唬住的人麼?”
王秀花望望朝那兒一站,高出自己一個半頭的兒子,心裡竟然有些怵怵的, 還別說,他還真嚇唬不住。
“您來了怎麼也不提前寫一封信?那小芳突然過來,是被你們逼婚的。您呢?出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兒了?”
王秀花一聽頓時惱羞成怒,“俺這不來看看你麼?怎麼,當媽的來看看自己親兒子都不行?還是你壓根兒就不打算認俺這個親媽了?”
眼看著王秀花接下來的話茬就又是要借題發揮,準備“控訴”李岩的不孝順,李岩做了個手勢,制止住了王秀花接下來的舉動,只用手輕輕拍了拍茶几,淡淡問道:“您先打住,您要是再想說我不孝順,那我就準備照著您說的不孝順來。人不能言行不一致,不能您說我是個不孝子,我還得做著大孝子做的事兒。那那而成啊?必須得照著您的意思來,您怎麼說我不孝順,我就怎麼做。來,開始說吧。”
王秀花和李家嫂子面面相覷,被這一套反套路給直接弄蒙圈了:咋地,在家那套倚老賣老、撒潑打滾在這兒不好使啊?
李家嫂子在暗地裡竊喜:什麼長子在大城市出息了,成了萬元戶?這有錢是真有錢了,可人家壓根兒就不待見您這老親娘啊!
王秀花和自己這個妯娌鬥了一輩子,這次本來就是在她面前顯擺的,又被李家嫂子的激將法一激,真的帶著她們一家子來杭州尋兒子了。結果顯擺沒顯擺成,兒子處處將自己的軍。這老臉還往哪裡擱?
李嫂子正心裡得意著,忽聞李岩笑眯眯地對自己道:“大媽。”
“哎……哎。”李家嫂子看見大侄兒這笑容,不知怎的有種莫名的發毛。
“我媽說她想我了,千里迢迢來杭州看我,您也是想我了?”
李家嫂子訕訕笑笑,結結巴巴道:“可不是嘛,這自打你結婚之後,都好兩年沒見了,俺是啊大侄兒!這都是一家姓李的,同宗同族,能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