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起前世慘死的最後一刻,那個女人一雙杏眼兒好不無辜,就那樣帶著一如往常的笑意,淡淡地告訴了她一切——
原來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禾錦甯這個賤人做的手腳!
包括敗壞她的名聲,刻意勾引世子,時不時得在宴會上裝無辜給所有人上眼藥……甚至是給她的孩兒下毒!
為什麼?她自問從未招惹過她!
不想她竟微微歪了歪頭,一如往常般笑得清淺,「妹妹,你的娘親霸占了相府嫡妻之位數年,姐姐只是為娘親討來一些利息罷了。」語氣好不隨意。
只是為了安常靜便害她至此?她不信!
就算如此,你又可曾想過安常靜自進門後父親可曾進過她母親的院子一次?她的母親怒極攻心後鬱結而死又是因為誰?你如今的嫁妝里的一半珍品又是如何得來?
她冷笑一聲,身上七成新的明黃色宮裝也顯得十分落寞。她看著門外蕭疏的合歡樹,感到分外的諷刺。
不屑地冷哼一聲,背挺得筆筆直,似乎在這時候也不願矮上身邊淺笑吟吟的女子一頭。
她看著身旁的女人,儘管已嫁做人婦,但依舊如同十幾年前的靚麗優雅。
可不是?不然那個冷心男人怎還依舊愛得她死去活來的?
在她身旁,自己努力挺直的背脊似乎也成了一個笑話。
她光滑白皙的額頭上溢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著身旁的女人依舊鎮定自若的樣子,她有了些許薄怒:「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何意義!」歇斯底里般的,她的聲音很是尖銳。
不料身旁的女人竟勾起一模極其絢麗燦爛的笑容,緩緩開口:「因為,時間到了。」
「什麼意思?你當這是玩笑?!」她尖叫。
「玩笑?」那女人笑開,「玩笑玩笑,看!你玩我笑,多好。」
她狠狠地望向她:「真噁心!賤人!」
仿若毫不在意,不想那女人依舊是脫俗之姿,甚至竟沖她笑得嫣然,「好啦,時間真的很緊。」
「妹妹快下去吧,早些陪你那短命的娘、親。」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字正腔圓,似乎在刻意為之。
她確實又被惹怒了:「讓我死?憑什麼?我要見榮瑾!」說到自己心愛的男子,她不免鼻頭一熱,眼睛有些酸澀。
「他不會見你的,你知道。而且,我也不準備讓他知道我來過這院子。」她撥了撥鮮紅的蔻丹,懶懶笑道,似乎對芊芊玉手的紅白搭配極為感興趣。
「好了,姐姐真的沒時間了,今日還有一次賞菊宴,妹妹不用送了……」
這句話,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作為魂魄的形式,她又看到後來的一切。
包括禾錦甯的風光,以及自己的草草下葬……
所以這一世,她定要讓禾錦甯這個賤人生不如死!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指尖,尖銳漂亮的指甲陷進肉里了都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