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錦華嫻熟地翻下馬,英姿颯爽,語氣卻極淡,「不勞煩忈王爺了,告辭。」
——這個男人她自然不會忘。
太后壽辰當日替禾錦甯解圍之人。
當然,還給過她難堪。
禾錦華掩住眸中森森冷意,走向倒在不遠處的黑馬,牽起韁繩。
那黑馬顯然也是有野性的,一跛一跛得也能勉強行走,卻是不知怎的,面上再無痛苦之色了,舉止也已恢復正常。
禾錦華心中騰起幾分疑惑,暗暗壓在心底,冷笑一聲。
今日之仇她必定會報!
待她查出是何人這般毒害於她——得罪過她的人,她必百倍奉還!
姒琹贇望著禾錦華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順文郡王也是一方文士,本王以為,禾二小姐的規矩自是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一頓,「何況,甯和郡主,也為貴女典範呢。」
禾錦華倏爾轉身,那一對黑白格外分明的眸子直直望向姒琹贇,半晌,勾唇一笑。
「多謝王爺。」禾錦華一字一頓,「今日相救,民女不勝感激。」
她揚了揚下顎,面色冷淡,「告辭。」
姒琹贇低垂著眸子,心中愈發多了幾分興致。
將馬兒拴在樹幹上,他走到黑馬癱倒的地方,雜草中的金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若現。
姒琹贇微微蹲下身子,撿起那顆金色,「鈴鈴」的聲音細碎響起。
心中划過一絲瞭然,他輕輕摩擦著細小的鈴鐺,鈴鐺尤其精緻,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可想而知,鈴鐺吵鬧,定會讓聽覺敏感的馬匹深覺煩燥,更別說這般特質的鈴鐺,讓馬兒頭痛欲裂都是往輕的說了。
隨意將鈴鐺丟下,姒琹贇眉頭微蹙,起身遠眺,不知在看什麼。
良久,他轉身邁步,似是不經意地踩過鈴鐺,走向那棗紅的馬兒,翻身上馬,輕喝一聲,「駕!」
微風拂過,雜草內的精緻鈴鐺卻像被重物碾壓了似的,變得平了許些,有些乾癟,褪去了幾片鍍上去的金色,金銅相交,顯得格外鏽跡斑駁。
風悄悄然滑過緩緩縱馬的姒琹贇。
順著這條道兒飄,拂過少女的柔軟青絲,帶起一片片旖旎。
——如果你對某件事情產生了興趣會怎麼樣呢?
錦甯懷中抱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小兔兒,輕輕順著它的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