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素白斗篷,眉宇恬靜,仿佛身處的不是這血腥之地。
她睫毛低垂,顫顫巍巍的,掩住了眸間的柔意,似乎有些無措,依舊不語。
儘管在座的都是女眷,卻也是心生了幾分憐惜——
那沒有血色的蒼白臉蛋兒,楚楚可憐的神色,孱弱的嬌軀……
單薄而消瘦。
脆弱得仿佛一吹即倒。
或許正是因為那份病弱——
哪怕是心如鐵石一般的人,也對弱者多幾分憐惜——
壓抑得沉寂的眾人又開始了躁動,陸陸續續的嘲諷已然響起,無非是些打抱不平,亦或是分毫不信——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
殺人這般腌臢,誰都有可能做的出來,但若是甯和郡主……
甯和郡主?
可笑,這絕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禾錦華卻半點不受影響——
這個賤人還迷惑不了她!
她受到的日夜折磨,她經歷的屈辱誣衊,她不甘的含恨而死……
她的孩兒……映楓的仇……她一定會一一加倍還給她!
「妄議郡主,可是死罪。」清潤的嗓音,寧靜得好聽。
錦甯抬眸,濕漉漉的杏眼兒,依舊婉約,笑意卻只是淡淡,甚至有些苦澀的味道。
男人下意識地蹙眉。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覺得,那樣子的一個孩子,應該是永遠開心的,不應該受到這些誹論。
禾錦華回首,冷峻的眸子,不符合年齡的深沉,攝人心魂。
男人倚在絳紅的石柱上,依舊是白衣溫潤,清淺的笑意。
——多管閒事。
禾錦華冷瞥他一眼,殺意愈發濃郁。
姒琹贇笑意盈盈,心中的興味也又多了幾分。
眾人一瞧見是忈王爺,當下急忙行大禮跪拜。
「左丞相?」 姒琹贇不緊不慢地開口。
「是。」左丞相應聲,他微微冒汗,不知道這位本該離開的祖宗怎麼又回來了。
姒琹贇掃了一眼江映楓,面色卻紋絲不變,又划過錦甯,心下一嘆——
罷了,她於他有救命之恩,這次出手便算是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