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耘!」
「我知曉。」 姒樂耘垂眸,「只是覺得……」
「太子殿下畢竟是太子。」錦甯輕嘆,「我知你孺慕之情,只是有些事,到底身不由己。」
姒樂耘不語,良久,低低道,「我知曉了,可終究……」
「你又何苦這般折磨自己。」錦甯輕聲,低低呢喃,「這世間,又有多少事是身而由己的呢。」
「……」姒樂耘只垂著首,半晌,「還是多謝你了。」
錦甯眉頭微蹙,寬慰道,「身不由己,終歸不是聽天由命。」
姒樂耘只搖著頭,長吁了一口氣。
「——禾夫學者千金到。」
氣氛驀地一靜。
雙眉彎彎,形如弦月。
兩頰只塗素粉,端的倒是好一副清雅姿態。
「夫學者載籍極博,猶考信於六蓺。」姒樂耘不知是不是嗤笑了一聲,「如今到變成官位了,倒是可笑。」
夫學者,貴能博聞也。郡國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飲食、器皿制度,皆欲根尋,得其原本。
右相二弟致博才學頗廣,為人清廉,聖上特封四品學者。
這般官名倒是博了個好名聲。
錦甯端起茶盞,溫然道,「琴姐姐為人大方,是個好親近的。」
姒樂耘一哼,「東施效顰,也不過如此。」
錦甯無奈望她一眼,「你這便是遷怒罷了。」
「又如何有遷怒一說?」姒樂耘冷笑,「這對月眉一瞧就是你想的法子。」
「本宮素來不愛艷,近來的飛霞妝本就不和口味。」 錦甯輕輕吹著茶麵上的茶梗,「琢磨出來個淡妝本就是為了姐妹間尋個趣兒,你又何必較真?」
「話雖如此。可你不在乎的東西,人家可當成寶了呢。」姒樂耘斜斜瞥了禾錦琴一眼。
錦甯輕拍她,「莫要胡說。」
姒樂耘動了動唇,只望著禾錦琴向這邊走來了,嗤笑兩聲便不再說話。
「民女參見公主殿下。」
「倒是好規矩。」姒樂耘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郡主殿下好好的一個人兒就坐在本宮身旁,你也是瞧不見的。」
禾錦琴一笑,「民女謝過殿下讚賞,只是郡主殿下仁愛,便令民女以姐妹相稱,郡主殿下的旨意,民女不敢不從。」
姒樂耘譏諷望著她,「倒是好一副尖牙利嘴。」
她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太子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向這邊走來了便沒再開口。
「民女參見太子殿下。」禾錦琴盈盈一拜。
她低眉側首,面頰嫣紅,倒是好一幅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