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模樣的丫鬟吐出幾瓣瓜子皮,不情不願也跟著走了,「郡主殿下雖說為人寬厚,卻到底是御下頗嚴。本瞧著是個弱柳扶風的小娘子,誰曉得竟有那般手段?咱們府裡頭誰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
小丫頭無不贊同,「若是單單的強硬便罷了,可殿下賞罰分明軟硬兼施,哪裡像是初掌後院的手段?」
「人家殿下再和善大度也是萬人之上的地位,在這貴女皆爭奇鬥豔的偌大京城能成為個中頭籌,你以為單憑的便是那等姿容啊。」那丫鬟輕諷地斜了二人一眼,「這等御下之道自然是早便學過了……」
「啊,原是這般……」
禾錦華大步推門而入,靠在榻上深深呼氣。
李嬤嬤見她回來了,忙笑著迎上去,「小姐今日怎回的這般早?」她斟上茶遞了過去,「想必定是累了罷。」
禾錦華不耐地推開茶盞,皺起眉頭,「奶娘,我不渴。」她用力揉了揉緊皺的眉心,顯然是十足的煩悶。
李嬤嬤不禁望向香兒,卻不想香兒也沉默地垂著首,一語不發。
禾錦華見李嬤嬤神色憂慮,扯了扯嘴角道,「奶娘,我無事,只是有些餓了,你幫我去看看晚膳罷。」
李嬤嬤忙點頭,「欸,奴婢去看看。」
待李嬤嬤走遠了,禾錦華才露出眸中的狠厲,她恨恨開口,「竟不知那賤人哪來的那般好運氣,竟又教她逃去一劫!」
香兒忙為她順順氣,道,「小姐何必同她鬥氣,如今您是正妃,她不過是平妻,再如何也是低了您半頭的。」
禾錦華面色好了些許,卻依舊陰沉沉的,「我自是知曉。」她冷冷一哼,「可我只是分外疑惑,往日便算了,今日卻過分巧合了。」
「她甫一出事,王爺又怎會恰巧趕來?」禾錦華眯著眼琢磨,「究竟是何人…透出了消息……」
「以奴婢看,這些皆乃次要。」香兒輕聲道,「小姐,如今咱們勢弱,好好養精蓄銳才為上策。」
禾錦華沉吟片刻,點點頭,「此言之有理,不過那人…」她扯出一抹凌冽的笑,「膽敢算計我,我定不會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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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甯如今的院子則照舊喚作「含甯閣」,她本也不在意這些,只是幾日前白嬤嬤無意間提了一嘴,被姒琹贇聽了後便記下了,第二日便改了名。
到了王府才落腳,錦甯便由步輦抬了進去。
忈王府比之禾府甚至還要大上幾分,步行則是分外不便,來往若是不遠的倒還尚可,若是出府進府的便離不了步輦了。
直直到了含甯閣才下了步輦,錦甯走了兩步竟見姒琹贇正立在院門前,她當下加快腳步,福身道,「是甯和怠慢了,王爺莫怪。」
姒琹贇蹙起眉,無奈搖了搖頭,笑道,「你規矩總是這般多。」語罷不待錦甯再開口,便牽起她的手踏入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