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錦甯笑著喚道,「你今日可有的忙了。」
魏黎才交代了丫頭去備上筆墨紙硯,聞言不禁笑了,「每每的玉梅雅集,你可不也是這般?」
元瑾乃魏黎之字。
女子許嫁,笄而字。魏黎雖說如今已行了笄禮,可字卻是及笄之前便有的,她同錦甯不一般,便是因早早拜了邵康之先生為徒學藝,一手好行草得天下人稱讚,也因此得了個字,乃「元瑾」二字。
錦甯但笑不語,只拉了魏黎一同落座,閒聊了起來,「我瞧著今年的荷亭備下的東西可不少,今日可是有許些人來?」
「正是。」魏黎不知是苦惱的還是無奈的,兩彎月眉蹙了起來,「原本想著同你學著減下些人的,可偏生今年遞來的拜帖比往年多了數倍,我縱是再想減下些,也徒徒增了數十人。」
阮矝言輕咦了聲,「數十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魏黎苦笑著點點頭,「本要是只我一人把著關便罷了,可如今幾位妹妹也年歲長了,父親便教我帶著些她們學學這些事務。」
一旁侍候的丫鬟適時為幾人添上新茶,便又恭順地退至一旁。
魏黎端起茶潤了潤喉,才語含埋怨道,「這一學,可不就給我添了亂了?」
錦甯笑著拍了拍她,溫聲道,「這些事以往通常是你一人打理,如今多了些人照拂,總歸是好的。」
江映雪也無不應承,「往常我也不管這些,到了劉府執掌後院才發現當真是不容易,還是多些人相助的好。」
「多些人相助?」趙盼兒朝她擠眉弄眼,嘖嘖道,「劉公子的後院可還安分?你竟還落得個旁人相助的份兒上了?」
「小蹄子沒大沒小。」江映雪佯惱輕啐她,「你同禾世子的事如今京城裡可傳遍了!介時再相見,可別怪我嘴壞埋汰你!」
趙盼兒一時間竟羞紅了臉,討饒道,「好姐姐好姐姐!是盼兒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別再說了!」她不安地伸手碰碰燒紅的臉,嘴裡嘟囔著,「可真是羞死個人了……」
幾人瞧了不禁笑出聲,姒樂耘抹抹眼角,「盼兒啊盼兒,你比我年紀還長上些許,怎瞧著竟比小五還要小上許多?」
姒樂耘口中的小五指的自然是當朝五公主,如今方過幼學之年。
趙盼兒又惱又羞,瞪著姒樂耘哼道,「我瞧著你這便是妒忌我,如今你也年歲不小了,可是連如意郎君還未尋著呢!」
幾人聞言又笑得花枝亂顫,直停不下來,饒是阮矝言也提起袖管掩唇笑了起來,唯獨錦甯只淺淺抿了抿嘴角。
待笑漸停了,魏黎止不住笑意道,「你可別說咱們的懿尊公主了,我如今都及笄了,這事兒最急的可不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