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樂耘聞言望去,便見阮矝言不知何時早已被送入了洞房中,如今眾人正在鬧太子,鬧騰得最厲害的正是四皇子。
「嘁。」姒樂耘嗤笑,眼一瞥,「天真?這宮裡頭的孩子哪有甚麼天真的。」
錦甯望她,不置可否,「我瞧著他卻是不壞的性子。」
「壞自然是談不上。」姒樂耘眸光流轉,「只是小四這性子,若是什麼都任由他去,那豈不翻了天了。」
錦甯掩唇撲哧一笑,「本便是千金萬貴的身份兒,性子自然會乖張些,垣兒也是如此。」
姒樂耘挑了挑眉,「我瞧著你阿弟倒是乖的。」
「他呀,在人前總是討喜的緊。」錦甯眉眼一彎,笑盈盈道。
姒樂耘笑了笑,夾了一道芫爆仔鴿,「我記著他同皇兄關係向來親近,今日怎未曾來?」
錦甯無奈,拍拍她低聲道,「太子大婚豈同常人一般?便是本宮今日來也不是因著王爺的名頭?」
姒樂耘卻似是瞧見了什麼,手肘搗了搗她,語帶嘲諷,「你瞧,那不正是當今狀元郎?」
錦甯尋聲望去,卻見正是梁良,對方似有所感,也抬眼望來。
錦甯笑著同他頷首,移開目光。
月前殿試梁良高中狀元,引得舉世矚目,一時間名聲大噪。
「樂耘。」錦甯蹙眉,輕嘆道。
「我知曉。」姒樂耘似是笑了下,低低自喃,「狀元嘛,自然會得父皇看中,與旁人自是不一般……」
錦甯見她神色恍恍,低嘆一口氣,柔聲道,「說起溫之,倒還有個趣事兒。」見姒樂耘回神望來,她便又笑道,「你可知那日狀元遊街?」
姒樂耘眼睛倏地一亮,也笑了,「知曉,知曉,此事如今何人不知。」她說著便捂嘴吃吃笑了起來,「那日探花郎鬧得笑話可當真是有趣兒,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珝有個不成文的規,便是歷屆中得探花郎之人才德另論,卻需為進士中相貌一等一的郎君。
然而此次探花照舊為一美男子,卻不及當今狀元郎。
那日狀元遊街,榜眼與探花在後頭隨著,往年總有路邊女子往探花身上丟手絹,而這年的手絹兒,卻皆是丟到了狀元郎身上了。
而好笑便好笑在,這探花郎卻是仔仔細細地打扮過了,面敷□□頭戴彩冠,一幅俏郎君的模樣,卻不及那狀元郎分毫。
這便是鬧了個大笑話了。
錦甯見她笑了,便也輕舒一口氣,同她繼續又說笑了起來,待筵席過半便同先行回府了。
本有心同禾錦華招呼一聲,只遠遠瞧著她不知何時同四皇子談天了起來,二人具是神色歡暢,便也無心再多加打擾。
姒樂耘倒是疑惑她今日怎走得這般急,錦甯只道是累了,她便無奈囑咐了兩句放她去了。
酒過半巡,太子微醺地舉著小樽推了旁人遞來的幾盞酒,晃著腦袋朝四周瞧了瞧,卻沒瞧見想找的人,不禁心頭一跳。
他忙暈暈走了兩步,拉著姒樂耘道,「她呢?」
姒樂耘驚得手一顫,見四周無人望來,才拉緊姒樂奣低聲道,「皇兄慎言,甯兒如今已嫁做人婦,你也已娶矝言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