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發力,就著蔣湘元纖細的脖頸便是狠狠一踹,「事到如此,竟敢還同本王妃死鴨子嘴硬?!」她用力踩在蔣湘元小腹上,滿目的惡意,「膽子不小!」
蔣湘元忽地便只覺肺管子仿佛被戳破了,她猛地瘋狂咳嗽了起來,一面胡亂地扒開禾錦華壓在她身上的腳,大口大口地呼氣,卻怎樣也挪不開那死死碾壓在她小腹的腳,一時間差不差便要喘不上氣兒來。
「王妃…王…妃……」她翻起白眼兒,費力地吐出含糊不清的話,「饒…饒命……」
禾錦華見她似是毫無抵抗之力的模樣只覺心下無趣,恰逢也玩夠了,便賞賜般抬起腳,一面遞了李嬤嬤一個眼色,李嬤嬤便會意地上前扣住蔣湘元的手,一手狠狠壓著她的背,教她動不了分毫。
「王妃…饒…饒命……」蔣湘元大口喘氣,早已涕淚橫流,「奴婢當真是無辜的啊!」
禾錦華不緊不慢地捏起茶盞,「事到如今,還忠心護主著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蔣湘元咚咚地磕頭,身後制著她的李嬤嬤心中微訝,驚異於著丫頭竟還能勉強掙脫她的桎梏磕得下頭去,倒也沒多想,只手上愈加用力了些,不敢錯了禾錦華的吩咐。
「奴婢當真是一廂情願願跟著王妃您的!」蔣湘元泣聲,一對兒杏眸嫣紅嫣紅的,滿是真切,「奴婢好容易從那地方逃出來,若不是王妃您救了奴婢,奴婢…奴婢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禾錦華端茶的手一頓,挑了挑眉。
如今,她倒是也有些分不清這丫頭究竟了。
蔣湘元眼皮微掀,淒淒切切道,「奴婢自不是傻的,自是知曉,若是奴婢接了郡主殿下那一袋子銀錢將會如何。奴婢不知這郡主殿下究竟是真心實意還只是妝模作樣給旁人看的罷了……」
她咬牙切齒,「她給了奴婢銀錢,自是得了好名聲,可奴婢……」她頓了頓,又道,「這郡主殿下傳言舉世才智穎悟絕倫,若是當真如此,又如何會不知奴婢處境?既知曉,又如何還會選擇這般?!」
蔣湘元又猛地磕了磕頭,哭嚎出聲,「可王妃您卻當真是為奴婢好的啊!奴婢跟了您才能撿回這一條賤命啊!您原本便不牽連其中,卻為了奴婢而如此,奴婢如何敢忘恩負義!?您這般心善,奴婢自然是做牛做馬也願意報答恩人!」
禾錦華眼眸閃了閃,這丫頭倒是有個巧心思。
自香兒去了,禾錦華身邊一直單跟著李嬤嬤,從未再有旁的丫鬟近身。
她不願讓旁人近身,也不信旁人。
原本覺著今日這事這般巧,其中定有詐,指不定這死丫頭便是那賤人派來的,本想威逼利誘將這丫頭收服,倒過來也替她反監視禾錦甯,甚至能不動聲色地將上那賤人一軍……不想這丫頭受了這般折磨,竟還沒露出分毫蛛絲馬跡。
若平常女子受她方才那般折磨早便禁不住了,這丫頭到如今還沒說出幕後指使之人……
不是她看走了眼沒曾想此人是當真無辜,便是這丫頭非常人哉,莫不是巾幗鬚眉或是死士?
只是若是後者…禾錦甯又哪裡收服得了那些能人?便是她再厲害,手又如何伸得了那般長?
禾錦華心思轉了轉,終究是信了她,緩緩開口道,「奶娘,放開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