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樂耘長長嘆了口氣,「這般境況,如何又能好到那裡去呢?」
錦甯眸色瀲灩地閃了閃,十分動容不忍的模樣,「可憐,可嘆……」只可惜,她決不能讓皇帝和蒙古動姒樂耘。
「是啊。」姒樂耘咬了下嘴,緊了緊捧在手中的手爐,「博迪阿拉克欺人太甚!那可是他的嫡親女兒啊!」她是氣急了,竟直呼蒙古可汗的名字,不過現下蒙古同大珝撕破臉,還趁機狠狠咬了大珝一塊肉,想來大珝也沒幾個人願意好聲好氣尊稱他一句「可汗」了。
錦甯諷然地笑了下,「嫡親女兒又如何?他命兩位使臣回去,都沒有給格根塔娜一條生路。他如何不會料道格根塔娜現下會是如何處境?卻還是這般做了。」
她垂下眼眸,似是而非地輕嘆道,「蒙古自百年前被科爾沁氏一族掌權,一向謹小慎微且不出大亂,誰曾想這位博迪阿拉克汗野心勃勃,蒙古到了他手上,可算是三天兩頭惹出事。」
姒樂耘沒去細想她口吻里為何會對博迪阿拉克的了解頗深,錦甯到底只是一筆帶過,她如何有心思計較這些,只冷笑著道了句反話,「虎父無犬子。」
「總歸她也是幫了我,再如何我也不可眼睜睜看著。」姒樂耘皺緊眉,「那梁府現今的打算……」
錦甯斟酌片刻,緩聲道,「梁府的打算,我暫且也摸不清。不過梁大人的為人我信得過,溫之的品性如何,你我也最知曉不過了。」
「希望如此罷。」姒樂耘深吸一口氣,「況且父皇已經賜了婚,天子金口聖旨,總歸不能收回的……最差,我也能幫襯她一二。」
「是該的。」錦甯輕聲道,「格根塔娜是個良善的女子,如今又歷經這些……過些時日我吃不准便不會常居京城了,你要多多照拂些,自然再好不過。」
「自然。」姒樂耘點點頭,又忍不住張了張口,「甯兒…你方才說的,可是要跟隨皇叔一道駐紮?」見錦甯不語,她不禁蹙眉勸道,「你身子嬌弱,奔波顛沛如何使得?」
「還未定下。」錦甯輕柔地斂了斂睫羽,語氣溫淡沉靜,「不是多大的事,不必憂心過慮,樂耘。」
「非也,非也。」姒樂耘肅了面色地望著她,仍勸解道,「我並非過慮你的意思,只是凡事總有個孰上孰下。」她頓了下,「咱們未必便吃不得那點子苦了,可現下哪怕喚作旁人…不說換作那禾庶妃了,便是我,便是矝言,便是映雪盼兒也比之你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