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贇略微怔松, 便聽她帶出幾分笑意地道,「我前兩天在驛站的鎮子裡遇見了一個老婆婆,她同我說…大珝有忈王爺, 必勝。」婉和的嗓音便如同香甜而金澄的蜜,徐緩地流進他心裡,柔軟地鋪淌在滿地。
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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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是。」舜興同勝芳將人帶到,雙雙作揖便麻利地出了帥帳,勝芳臨走前瞥了眼跪在地上沉默不語,雖說略顯消瘦卻仍舊容光煥發艷若桃李的女人,心中暗暗冷笑。
門口的交頭接耳不知談些什麼的侍衛見兩人出來便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幾人被勝芳瞪了眼,自然小心邁著步子退到一邊,舜興同勝芳便接了位子守著。
「殿下,咱們如今可還要進去?」珠憶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主子一眼。
「不必了,本宮便先回去了。」錦甯淡淡笑了笑,垂眸掃了眼珠憶手上提著的食盒,「莫打攪他們了,過會兒庶妃出來了你再將飯菜端給王爺便是,讓王爺少說也吃上一兩口。」
珠憶拎著食盒福身,「奴婢定當悉心將殿下的囑咐帶到。」
「寶念,走罷。」
「諾。」寶念剛要抬手攙扶,錦甯卻笑著擺了擺手,「不必了,既是在軍營中,那些規矩也平白是惹人厭的。」
士兵留駐的軍營離他們下榻的駐紮地不遠,駐紮地建在一個數百人的小鎮子中,他們這些婦孺、文士、太醫、後勤官員等同強壯健碩的士兵不一樣,在鎮子裡待自然要方便不少。
直至上了馬車,寶念才忍不住低聲開口,「殿下來這一趟又是何必?」
「此言何解?」錦甯忍俊不禁,似是被她逗笑了,「若是能見便見,見不上自然也無礙。」
「可殿下分明早便料到了時辰,算準了是無心見王爺的。」寶念顯然是不認同的神色,抿嘴道,「奴婢無心冒犯,只殿下明知庶妃是要挑明當年救了王爺一事,何故放任自流?」
「哦?」錦甯則是波瀾不驚地挑了挑眉,語帶縱許地引導問,「依你看,本宮當如何?」
寶念猛地垂首,若不是在晃動前行的馬車上,她自以為當該叩首告罪,「奴婢不敢。」
錦甯掩唇撲哧輕笑,露出一雙含著星點笑意的眉眼,「本宮只問,並無他意,你只作答便是。」
寶念猶豫片刻,「奴婢以為,殿下縱使對庶妃不加以阻止,也該事先在王爺跟前兒做些準備,而不是像殿下如今這般隨意任之,至少對此事也可有幾分把握。」
錦甯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欣賞道,「此為上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