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千算萬算沒曾想到,司寇延休竟會被姒琹灝未卜先知般率先「請」到皇宮。
有人泄露了消息。
姒琹贇笑意淡得近乎瞧不出,心思轉得極快。
姒琹灝還插了線人?
不,不可能。若是如此,早在他進城門前便被萬劍穿身了。
吳長德瑟瑟發抖地綁著司寇延休,腳步虛浮得厲害,他顫著手將司寇延休交到皇帝手上,臉白如紙,心中惶惶叫苦不迭。
他是皇帝最貼身的人,身為皇帝的大太監總管,卷了包袱走人是自然走不得的,投靠他人也絕不會被信任,最好的結果是被利用後一腳踢開或是長久的監視隔絕在外,而最差的…當然是掉腦袋,因此如今哪裡還顧得其他,只不斷默念「阿彌佗佛」祈禱以求老天保佑,讓皇帝贏了這局以命下注的博弈。
姒琹灝反手將劍架在司寇延休脖子上,冷笑道,「姒琹贇,你若是不想他死,便立刻撤兵離開。」他以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睥睨他,「朕可只當今日之事是個誤會饒你一回,此後絕不可再犯!」
姒琹贇冷眼望著他令人作嘔的做派,下旨令的手卻猶豫不決地停滯。
司寇延休與他的關係世上沒幾個知情者,不過皇帝是那為數不多的少數之一也是理所當然。
他自然知曉姒琹灝此舉之意,雖說不知他是如何又是從何處得知的消息,不過目的則顯而易見,將他的嫡親舅父綁來,作為威脅牽制他的最大籌碼。
畢竟…這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算得上是『親人』的人了。
姒琹贇眸色幾經變化,抬手制止正躊躇無措、無從下手的小士兵,他毫不懷疑,若是此刻放箭,縱使姒琹灝是活不下去了,卻也絕對會一道抹了司寇延休的脖子。
「不愧是皇兄。」他微微挑了下眉,「不知是門下哪位謀士出的詭計?」
皇帝又哪裡會這般輕易便被他套出話來,只是思及那封給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信,神色陰鷙。
若不是那封通報了姒琹贇有意謀反的信,恐怕他早就成了這逆賊的劍下亡魂了。甚至連拿司寇延休要挾的奸計,也是那封信刻意引導點撥的。
可那人究竟是誰,目的何為,他卻一概不知。
姒琹灝用力咬著牙根,但那封信實在來的太晚了,根本無法輕易扭轉乾坤。
他又哪裡知曉那封姍姍來遲的信是錦甯刻意掐準的時間,只能去恨老天無眼。
只要再早一點……
若是能再早一點點……他又如何會淪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朕無意與你多費口舌,再不束手就擒,司寇延休的小命便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