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在紙上亂塗,一邊恨死這樣的自己。
結果,那晚過了七點半媽媽都沒回家,叔叔打來電話說:“你媽在牌桌上贏得不想走了,要不我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不用了。”我趕緊說,“我在家看了一天書,頭都看疼了,我想去秀水街聽歌,你十點鐘來接我可好?”
“不好吧,又要我替你撒謊?”叔叔在那邊輕笑。
“好不好?”我繼續求他。
“去吧去吧,也去放鬆一下。”叔叔說,“我十點準時在外面等你。”
“謝謝叔叔!”我放下電話,打了個車就往秀水街而去。
二十分鐘後,我已經站在了“秀水街Bar”的門口,那塊別致的招牌在黑夜裡閃著誘惑的光。我站了很久,始終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走進去,如果進去了,看到他,又應該說些什麼,“我是順路經過的?
“我是來聽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
沒有一個理由,可以先足矣說服自己,所以,我一直站在那裡,挪不動我的腳步。
就是這時,忽然聽到一個人喊我名字:“天意!”
是他。
他正從酒吧里出來,手裡拿著他的手機。想必是嫌酒吧里太吵,所以出來接聽電話,正好看到我。
“天意,真的是你。”他朝著奔過來說,“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進去?”
“我……”我猶豫了半天后說,“我正在想一個來這裡的理由。”
“哈哈。”他開心地笑,“心血來cháo?”
“也許是吧。”我知道我臉上的笑很尬尷。
他忽然伸出手拉我說:“走吧,我們進去,中場休息快結束了。”
“不去了。”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已經被我揉得皺巴巴的紙遞給他說:“給你看看我寫的歌詞。”
那是我整個huáng昏趴在桌上塗鴉的結果,一首讓我自己喜歡也害怕喜歡的小詩,詩的名字叫作《南瓜馬車》:
南瓜馬車快帶我離開
在愛上他以前我們回家
只能是詩歌的灰姑娘
這些鬢香的捲髮起舞的裙邊
都是十二點的終場
十二記鐘響之後月如水樣
這最後的一曲華爾茲
將會有王子攥著別人的小手
輕輕的像風中的葉子在旋轉
輕輕的把灰姑娘在念想
明天那雙粉色的水晶小鞋
將被另一雙纖腳喜愛並穿上
那美麗絕倫的花瓣王冠
他會疼惜的親手加冕在另一個人的秀髮上
這個灰姑娘她輕輕的嘆息聲
chuī熄了上帝腳前的蠟和光
撲簌簌的一些灰塵
從天而降從天堂而降
南瓜馬車快帶我離開
在回家以前我怕我已經愛上了他
我不知道凌夏看完它後會是什麼樣的表qíng,因為我把它慌亂地塞到他手裡後就匆忙地離開了。我如落難逃兵一樣趕回家裡,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扔到了chuáng上。戴上Diskman,耳邊傳來的偏偏又是劉若英的那一句:你說我們很渺小,躲也躲不過,命運的心血來cháo……
我扔掉Diskman,用被子把頭緊緊的蒙起來,所以電話響了好多聲我才聽到。一接,是叔叔,焦急地說:“你在家啊,難怪我在秀水街沒遇到你。”
對呵,竟忘了和叔叔約在十點了。
“對不起。”我趕緊說,“頭有點疼,所以……所以晚上沒去那裡。”
叔叔不高興地責備我說:“你這孩子,沒去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害得我空著急,逮著人家瞎問!”
“你都問誰了?”我的心拎起來。
“凌夏啊。”叔叔說,“他說沒看見你,還多虧他提醒我打個電話回家問問。怎麼樣,頭還疼麼?”
“好多了。”
“那早點睡。”叔叔吩咐完,掛了電話。
我跳下chuáng來打開手機,沒有短消息。我其實一直到凌晨才睡著,聽到媽媽爸爸輕手輕腳地回來,媽媽還拉開門來看了我一眼。
只是,陽台上的吉它聲一直沒曾響起。
我懷著深深的恐懼和悔意入睡,我已經錯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在一不小心中再錯一次嗎?
南瓜馬車,可不可以帶我回頭?
第八章若即若離
當故事結束不再貪戀
愛你的挫折留給時間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