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賜教。”我皮笑ròu不笑地說。
沒過多久,主持人就直布生曰宴會正式開始了。劉翰文的二姐上台致了歡迎辭,台上有人在彈奏鋼琴,穿白色長裙的姑娘,長發,背影婀娜,這氣質正是我喜歡的那種。LED的大屏幕上,滾動的是他二姐的各種照片,從童年一直到少年,再到青年,各種遊玩,各類朋友,真是活色生香。
我心生羨慕,只因從沒有過如此豪華的生曰。
“你什麼星座?”劉翰文問我。
“金牛。”我說。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他忽然說:“明年此時,我給你搞個更隆重的party,如何?”
“明年?”我淡淡地說,“也許到那時候我就出國了,我在美國的叔叔一直希望我能過去那邊念高中,就是我媽捨不得我。”混雜著人聲和音樂聲,我的大腦也開始不受控制地說著連我自己都信以為真的灰姑娘傳說。
“那也沒事啊。”劉翰文絲毫不怯地說,“咱就去美國搞。”
謊言無效,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眼先只好尷尬地飄向舞台,琴聲已停,劉翰文的二姐正與台上彈琴的女生擁抱,女生的臉這回正對著我,巧笑嫣然,我這才看清楚,她竟是維維安!
主持人說:“謝謝,謝謝美麗的小安用她美妙的琴聲為劉波小姐的生曰宴會增光添彩。接下來,她將再為大家演奏一曲今天的壽星最喜歡的曲子——《qíng書》主題曲AWinierStory。”
掌聲響起來,音樂從維維安的指尖傾瀉而出,屏幕上是藤井樹仰望天空的側臉。記得初中的時候,有個男生非說我長得像藤並樹,纏著要我看這部電影並送我DVD。看完電影後我最大的感觸並不是qíng節,而是我從此得出了一個結論一每個男生的眼睛都有問題。如果他喜歡你,你就和世上所有的美女相像;如果他不喜歡你,你哪怕長得像世上所有的美女他也不會有感覺。
劉翰文拍拍我的手說:“我陪你去拿點吃的。”
“我得先去下洗手間。”我說。
我站起身來,獨自走出人聲鼎沸的宴會廳。我問侍應生洗手間在哪裡,他指給我方向。我匆匆地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其實我根本就不是想去洗手間,我只是想逃離那個地方罷了,高跟鞋弄痛了我的腳後跟,這盛大的生曰party剌傷了我潛藏至今的自卑,讓我無處可躲。我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生來是不平等的。有人天生是公主,有人想做灰姑娘都是奢望。
我恨不得能有個角落把小丑一樣的自己藏起來。這都是什麼時代了,除了我這個超級大白痴,還有誰會相信灰姑娘的童話?
是的,沒有生曰蛋糕,沒有party,沒有鋼琴,沒有白色的紗裙,沒有名牌,沒有掌聲,沒有王子。從來沒有過。
闕薇,天色已晚,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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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在洗手間足足呆了有二十分鐘。
那個洗手間很寬敞。馬桶很舒服。我一直都希望能擁有這樣一個馬桶,但我媽說,像我們那種老式的房子,水壓跟不上,再好的馬桶也沒有用。我坐在馬桶上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是什麼給我的挫敗感——是那些輕薄的脫口而出的謊言,什麼日本的設計師、美國的叔叔……我從未如此地不自信,又從未覺得自己的貧窮是如此赤luǒluǒ,這簡直讓我看不起自己。
還好,我還有保持個xing的最後一招——默默離開。
想明白後,我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我知道穿過走道左拐是電梯,那裡正對著宴會大廳,搞不好劉翰文就等在那裡。不過我驚喜地發現,就在我的右前方有一扇門,那裡應該是樓梯。我如果從這裡下去,應該神不知鬼不覺。就在我快走近那扇門的時候,對面匆匆忙忙走過來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生,他一邊走一邊在看手機,走得又很快,應該是沒注意到,竟然狠狠地撞到了我。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聲說道。
我們四目相對。我忽然覺得他很眼熟,但不記得是在哪裡見過。他個子很高,正用左手舉著手機,問我:“有沒有撞到你?”
他的臉離我很近,關切地看了我—眼,只那一眼,我整個人就像被電擊中了,渾身發顫。
是他嗎?
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一定是被我的表qíng嚇到了,所以,他只是對著我抱歉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就走到我前面,直接走進了男廁所。
我靠在牆邊,好不容易才按住自己的心跳,bī自己平靜下來——他此時此刻出現在三樓,肯定是來參加這個生日宴會的。如果真的是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認不出我?如果不是他,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長得如此之像?
池軒。我在心裡輕輕地叫了一聲,像是有一面蒙塵的鏡子,忽然被回憶的抹布擦得透亮,照得我整個入都熱沸騰了。
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我決定不走了,留下來搞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