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làng歸來的她洗心革面,在父親的幫助下開了一家KTV,取名“花樣年華”,經營得也算有模有樣。只是,她隔段時間必然會喝醉一次,哭著喊著要帥哥,酒醒之後,愛qíng又再變回生活的調味品,看似可有可無。
周末我爸出差去了外地,我無聊去找她玩,剛走到她辦公室門口,就看見有個男生,穿著天中高中部的校服,神qíng悲傷地蹲在那裡。我上周見過他,還看見他在餐桌下面悄悄去牽劉二的手。劉二笑得千嬌百媚,像個qíng蔻初開的小弱智。
“小安。”男生說,“你來得正好,她不肯見我。”
“那你就走吧。”我說,“等她想見你,自然會打你電話。”
“我不想分手。”男孩哭喪著臉說,“我就要高考了,完全沒法靜下心來複習。她是我學習的動力,我們還說好一起去巴黎,沒有她我怎麼辦?”
我在門外喊劉二的名字。門終於打開了,但是只開了一條fèng,劉二都不露臉,只是伸出一隻胳膊說:“只准小安進來!”
我握住她的手,她拖我進去,門在我身後迅速地關上了。
我說:“他很可憐,你真不理?”
她笑著說:“你這麼心疼,把他收了?”
“我嫌他老。”我說。
“那就讓他繼續蹲著吧。過了今晚,他就會好的。男孩嘛,都在受傷中長大。”看她的表qíng,聽她的語氣,就好像外面那個腳都快蹲斷掉的痴qíng郎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男生忍不住,終於還是敲門,劉二朝著外面高聲喊道:“快滾回去上課,不然永遠都別想見到我!”
門外很快安靜了,好半天也聽不鬼聲響,我問劉二:“真走了?”
“可不?”劉二胸有成竹地說,“他怕我翻臉。”可惜她話音剛落,敲門聲就又激烈地晌了起來。這回劉二沒了面子,殺氣騰騰衝到門邊,拉開門大聲罵道:“你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拖走!”
衝進來的人是劉翰文。他臉色發白,靠在門上喘著氣對劉二說:“出事了。”
“不借!”劉二gān脆地說。
劉翰文哆哆嗦嗦地說,“實話告訴你吧,這次錢也搞不定了,弟弟我恐怕是真的要坐牢了,你記得替我送飯,糖醋排骨,多放點糖。”
劉翰文平日裡嘻嘻哈哈慣了,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跟他沒關係的慵懶樣。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誰都知道不是開玩笑。
“啥事,快說吧!”劉二也有點緊張了。
“我泡了王大頭的妹妹。”劉翰文說。
“然後呢?”劉二淡定地問。
“然後,我把她給睡了。”
“繼續。”劉二說。
“結果她懷上了。”
劉二朝他大吼一聲:“你他媽能不能一次xing給我說完!”
“她去醫院打胎,沒想到大出血。她的血型又很奇怪,聽都沒聽說過!從小醫院轉到大醫院,路上又折騰了半天,現在還在急救室。醫生說,可能命保不住了。她家裡人,搞不好都報警了。”
“靠。”劉二問,“她多大?”
“十五。”
“挺好。”劉二說,“你真有出息。挺好。”
“怎麼辦,姐?”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劉翰文整個人縮在那裡,臉越來越白,嘴唇卻變得青紫,整個人完全慫了。
劉二在辦公室里來來回迴繞了兩圈,終於站定了,對著劉翰文說了兩個字:“好辦!”
劉翰文抬起頭,欣喜地問她:“你想到什麼好法子?”
劉二說:“我這就去買本菜譜,看看糖醋排骨怎麼做!”
劉二話音剛落,劉翰文抱住頭,嗚嗎嗚就哭了起來。
第7章
有時候,我真的很難去理解劉家姐弟之間的那種qíng感,我曾見過他倆當眾互相掐架,也曾見過他倆低頭共享一個飯盒裡的食物。他們相差三歲,不知道是不是同父異母的關係,xing格迥異,愛好迥異,長相也迥異。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他們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對花心的父親並無太多反感,反而對彼此的母親,都懷著不同程度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