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平生最百無聊賴的暑假,除了去參加一個課程不多的雅思班,大部分時間我都呆在家裡上網,看碟,或是彈琴。那天我難得出門,是出去買新的琴譜和我必須用的一些洗浴用品,回到家裡,就發現家裡來了不速之客,是個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穿一條CHOLE的經典黑白裙,一個FENDI的拎包放在身邊,微卷的長髮,jīng致的臉龐。我進門的時候,她正一隻手捏著米礫的臉。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放在米礫臉上的手了,在蔣藍之後,米礫小朋友似乎很少得到這種寵幸了。憑我天生敏銳的直覺,已經聞到空氣中有了一種曖昧的酸味。哦,賣糕的,難道這傢伙不知不覺中玩起了姐弟戀?“噢,米砂你回來得正好!”米礫見我,趕緊抓下那個美女白皙的手,滿臉通紅聲音急促地說,“我有急事正要出門,麻煩你接待一下這個姐姐。”
“誰?”我用尖利的眼神問。
“哦,這,這是米老爺的朋友。”米礫說完,風一樣經過我身邊,急匆匆地套上他的運動鞋,人在半秒鐘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qíng況?米老爺的朋友gān嗎去捏米礫的臉!
我腦子還在反應之中的時候只見沙發上的美女站了起來,朝我微微一欠身說:“米砂,你好。”她知道我的名字!那感覺,好像我們早就相識。
“你好。”我趕緊禮貌地回應。
她說:“我有點事找你父親,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所以我沒打招呼就自己找上門來,真是打擾了。”“我爸,”我說,“難道他不在家嗎?”我伸頭往樓上看看,米諾凡最近上班也不忙,這個時間應該到家了才對啊。
女人搖搖頭,表qíng失望。
“這樣啊,”我說,“那我給你打個電話看,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跟他說?”“你就說,左左找他。左邊的左,謝謝你!”她看上去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原來她叫左左,名字不錯噢。
我打米諾凡電話,很奇怪,轉了小秘書,我就留了言,告訴他家裡有個叫左左的客人等,讓他開機後打電話回家。做完這一切,我就不知道該如何招呼她了,接待一事我一向不擅長,這麼多年來,米諾凡的朋友基本上都沒到過我們家,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見我有些發呆,她指著牆角的鋼琴問我說:“這琴喜歡嗎?”“還行。”我低調地說。
“是我陪你爸去挑的。”她說,“當時最貴的一款,你爸為你可真捨得。”是嗎?她這麼說,是要提示我她跟米諾凡的關係非同一般嗎?
就在我思考這個艱難且意味深長的問題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鋼琴邊,當她的手指在琴鍵上滑過,音樂流淌到整個屋子裡的時候,我簡直驚呆了,和她一比,我覺得,我真是太丟人了,這輩子再也不用碰鋼琴了。她,真的,彈得,一級棒。
一曲終了,我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這是什麼曲子?”
她答非所問:“你爸爸最愛的。”
“你是?”原諒我實在忍不住我的八卦之心了。
“我是左左。”她說。
正在我抓狂的時候,手機里傳來了一條信息,我一看,是米礫的,信息內容是:“你老豆命令你把那個姓左的哄走,今晚不做飯了,我們在聖地亞西餐廳等你,歡迎光臨,切記,老豆行蹤機密機密再機密。”啊!
“哦,是這樣的。”我把手機塞進口袋,恍然大悟地對左左說,“我想起來了,我爸好像說今天要出差,沒準現在在飛機上呢,所以電話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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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雪》第四章(2)
“不可能。”左左說,“我問過他秘書了,最近他都不出差。”
呀,原來是有備而來。
“臨時決定的吧。”我並不擅長撒謊,qiáng裝鎮定,“短差,短差。”
“短差需要坐飛機嗎?”她腦子轉得可夠快的。看來智商不低。
“我是說短時間的差,不是短途的差。”鬥嘴是我長項,我可不想輸給這樣一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而且對米諾凡明顯有不良企圖的女人,儘管她的琴彈得真的好得沒話說。
“呵呵。”她笑,“果然是虎父無犬女。”
我再次認真地打量她,她最多不過二十五歲,身材一般,喜歡名牌,擅長自作聰明,看到成功男士就加緊巴結也說不定,都市裡有很多這樣的女子,她一看就和米諾凡不是一盤菜。會彈琴又有什麼用,再說了,麼麼的琴彈得也是一級棒,最後的最後呢……
再者,憑米諾凡對她的態度,她一定不是什麼知書達理的類型,否則,攆個客人罷了,堂堂米總也不必靠躲吧?看這陣仗,我已經得出qiáng有力的結論:洗洗睡吧也許是她的唯一結局。
“他很久不見我。我只想跟他說幾句話。”她哀怨地對我說。
我對米諾凡的風流事不感興趣,而且,我也不能想像自己有一個如此年輕的後媽,因此,我什麼話也沒說,用比她更哀怨的眼神看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