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茹公爵破天荒的沒有和以往一樣坐著等她,靜靜的站在窗前,頭髮和肩膀都被雨水浸濕了。這並不奇怪,因為東方的雨傘還沒有流傳到這邊,遇到下雨最多只能用斗篷遮擋。陸楠漫不經心的一邊想著也許自己應該提前把雨傘弄出來回饋一下民眾,一邊保持著沉默來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她穿著即將就寢的衣服,安茹公爵原本陰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雖然眉頭緊皺,他還是對陸楠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陸楠心裡稍微鬆了口氣,看來他的反應比自己預期的要好得多,起碼沒有上來就直接開撕。哪怕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能和平的協商解決當然最好不過。
既然安茹公爵隱晦的表示出了讓步,陸楠不想端著無謂的架子把氣氛弄糟。她稍微放緩了表情,語氣輕柔的說:「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那樣做的理由。」
安茹公爵直起身體,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像是苦笑的痕跡:「是的,陛下,我非常明白,但我也不明白。」
「哦,那麼您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呢。」
攏了攏滑到肩膀的披肩,陸楠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安茹公爵也坐。但他卻直挺挺硬邦邦的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是要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這句話應該反過來問您,尊敬的陛下。」
安茹公爵的語氣里終究還是帶上了他慣有的那種諷刺,居高臨下,傲慢得不可一世,讓人聽到後只會產生對他的厭惡。一開始陸楠就是被這種態度氣得跳腳,哪怕現在已經習慣了,知道他其實並沒有刻意針對誰,但心裡也不見得多麼的舒服。
「老實說,您的行為並不讓我感到驚訝,雖然我看似狂妄,但並沒有真的失去理性,沒有一個帝王會允許臣子長期壓制在自己的頭上。如果您不那麼做,我反而會質疑起您是否真的有資格肩負起一個帝國的重擔。」
說著出乎陸楠意料的話,安茹公爵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不過當您真的那麼做的時候,我偏偏又感到了無比的失望,這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