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對您又不會帶來任何實際上的損失,您在宮廷里到底是個什麼形象難道您自己還不清楚嗎。阿弗里雖然現在控制著東方軍團,但他又不可能對您怎樣,最多就是語言和態度上有些衝突,這種事情對您而言根本毫無影響吧。」
說是要讓安茹公爵背鍋,陸楠也不會真的那麼喪心病狂讓他去送死,本來安茹公爵目前在大多數人心目里就是個借著扶持女王上位趁機大權獨攬的形象,特別是不久前才發生過陸楠將書記官全部趕出宮廷的事情,宮廷里的大臣貴族們也基本都以為陸楠和他的關係非常緊張。弗蘭德斯公爵已經在陸楠面前語言挑唆無數次,就是想讓陸楠趕緊的把安茹公爵找機會弄下去。香檳公爵更是不遺餘力的抓緊任何機會對她狂進讒言。各種證據確鑿,說得和真的一樣,人證物證俱在,陸楠都差點信了。要不是她和安茹公爵已經解開了誤會,同時對他的人品也有一定的信任。陸楠怕不是真會以為安茹公爵是個包藏禍心的陰謀家。
阿弗里說穿了就是個遠離權力中心的人,聲望再高,他也不可能對安茹公爵造成任何實際上的損害。特別他看上去還是那種比較正大光明的類型,肯定也不會私下對安茹公爵下黑手。所以陸楠覺得這只是要安茹公爵順水推舟配合自己在阿弗裡面前演一下而已,又不是什麼非常過分的請求。
聽到陸楠說他們是朋友,安茹公爵明顯的動搖了,但他還是咬緊牙關死活不肯讓步:「我只是覺得您這麼做毫無意義。欺騙終究只是欺騙,再完美的假象終有被揭穿的時候。既然您說阿弗里是個正直的人,就更不應該採取這樣的手段來哄騙他。您想過萬一被他知道真相後的結果嗎?」
陸楠無所謂的笑了一聲:「我只想現在找個合適的理由把他暫時扣在王都而已,至於後面的事情,根本無所謂。就算被知道我是騙了他,那又如何?難道他還能因此起來反叛嗎。既然是個被大眾認可的聖人,就得乖乖的有個聖人的模樣。反抗自己的君主,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徹底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了。」
安茹公爵緊緊皺起了眉,顯然對陸楠這番話很不贊同。但是作為一個身處權力漩渦中心的人,他倒也不會天真的抗議陸楠太過骯髒。這也是陸楠覺得他特別有意思的一點,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心中也許還有點浪漫主義者才有的幻想。雖然陸楠從沒和他談論過這個話題,但依舊很明顯的可以從他平時的為人處世中感受到,他是那種道德感非常強烈的類型。可是,另一方面,安茹公爵卻又理性到讓人覺得無情的地步,從未因為心中那份對道德和正義的渴求而走上奇怪的道路。他高高在上看似倨傲的態度,以及動不動就冷嘲熱諷對一切都尖酸刻薄的言辭,未嘗不是在發泄心中的焦躁與煩悶。
到底是經歷過怎樣的人生才會讓他變成這種扭曲的性格呢,陸楠還真是好奇啊。
陸楠壓低了聲音:「想想吧,公爵,要想把東方軍團控制在手裡,首先一點就必須降低阿弗里對他們的控制力,所以我們必須讓他在一段時間裡遠離軍團。再說了,您不是一直都很頭痛弗蘭德斯公爵到處和您作對嗎,他為什麼那麼猖狂?難道不是因為富瓦伯爵看似中立,其實還是隱約偏向他那一邊的關係嗎。我們欠缺的,就是一個可以彰顯武力的人,一個既有巨大聲望,又能領兵作戰的人。實際上我對阿弗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一個可以換來巨大利益的計劃,就等著把他安撫下來,乖乖呆在王都,別片刻都不願意多留的一心想著回到東方防線去。」
安茹公爵的眉頭慢慢鬆開,看得出來,理性的一面占據了他頭腦的上風,他的臉上浮現出了那種陸楠熟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