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陸楠一想到錢的問題就有一種給香檳公爵栽贓嫁禍然後抄了他家產的衝動。當然,也就是想想。該死的階級固化讓陸楠想來個出售名譽貴族頭銜給大眾富商撈一筆都做不到。這年頭不存在什麼所謂「虛銜」,貴族的頭銜哪怕是個小小的男爵都不可能隨便亂給,必須有相應的封地。陸楠要是敢在這方面動腦筋,那些貴族們首先就會聯合起來讓她下台。
一想到這些事情陸楠就覺得心浮氣躁,果然一文錢難死英雄漢,她要是能突發發現什麼遺留的寶藏或者狗屎運的挖出一個金礦就好了。自嘲的笑了笑,陸楠決定這些事情都等回到王都再解決,遠在千里之外想再多也於事無補。她抬頭看了一會兒因為夜幕降臨而逐漸染上一層晚霞的天空,吐出一口渾濁之氣,便朝著阿弗里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來阿弗裡帶來的幾個軍官都非常能幹,根本不需要阿弗里親自發號施令,他們就已經指揮著騎兵們井井有條的完成了各種必須的工作。在這個不算太寬闊的山谷里生起了十幾處篝火,士兵們圍著火堆默默吃著帶來的食物。雖然有不少人在小聲的談笑,但沒人大聲喧譁,一片紀律森嚴的氛圍。
而阿弗里本人同樣坐在篝火邊上,手裡抱著他幾乎從不離身的武器,盯著搖晃不定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身邊的石頭上倒是早就擺好了送過來的食物,雖然從陸楠的角度出發實在是粗糙得難以下咽,可是按照這裡的條件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想來阿弗里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要求特別待遇,平時多半都是和其他普通士兵一樣。那麼這份顯然精心準備的晚餐估計是給陸楠的了。陸楠沒指望過這些粗魯的士兵能和王宮裡的侍從一樣文雅恭敬的請她用餐,習以為常的走過去坐在阿弗里身邊,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便拿起那份食物艱難的吃了起來。
她當然不是那種嬌氣的類型,可是吃到嘴裡的東西確實又干又硬,難以下咽。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現代人吃習慣了的精米精面。即便是那些所謂的「粗糧」,在這裡也是只有貴族才能吃得起的天價奢侈品。陸楠曾經因為養生的緣故吃了好一陣子的玉米面跟糙米,可那依然是經過處理後的現代產物,至少不會像這裡的大多數食物那樣吃著磨牙膈喉嚨,還又苦又澀,陸楠覺得連豬都不屑於吃的東西,大多數人卻習以為常的吃得飛快。長期吃這樣的東西,難怪陸楠見過的大多數人牙齒情況非常糟糕,年紀輕輕就磨損得十分嚴重,還有各種口腔以及胃部的疾病。陸楠就是害怕自己也變成這樣,在王宮的時候基本就不沾這些東西,大多數時候以各種水果和雞蛋牛奶做主食,偶爾為了營養的關係吃一些煮爛的肉羹。也多虧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換個一般人家,陸楠只能把自己活活餓死了。
差不多吃得都快吐的蒸雞蛋和牛奶,在手裡這塊難吃得潸然淚下的食物面前,都變得閃閃發光起來。陸楠竭力的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的表情,但艱難的啃掉一半後她確實吃不下了。揉了揉酸痛的腮幫,她把食物輕輕放下,默默的揉著自己的胸口,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那裡無法下降。
「您不吃了嗎。」
所以說阿弗里到底也是那些粗魯士兵里的一員,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陸楠食不下咽的狀況,還一本正經的問。陸楠忍著吐槽的欲望,只是平靜的點點頭,然後就看見阿弗裡面不改色的拿起被她啃過的食物麻利的吃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