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不過騎士先生也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樣子,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下來。陸楠記得騎士團團長本身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這個侄兒是他從小親自指點培養長大的。他平時訓誡騎士團的一條戒律便是他們不需要太過個人的思想,只要好好服從君主的命令即可。看得出來這位年輕的騎士便是這種思想指導下的成果。
陸楠當然是非常歡迎這樣的思想,某種意義上騎士也是軍人,軍人就不該過多的參與政治。可惜大多數騎士以及貴族完全沒有這種意識,還非常積極的想要在宮廷這趟渾水裡摻和一腳。其中最讓陸楠噁心的就是整天上躥下跳標準牆頭草的富瓦伯爵。要不是目前實在不好輕易動他,陸楠早就把他一擼到底,逼迫他交出手上的軍權,趕回老家種田了。相比而言,阿弗里以及騎士團團長布拉曼特是多麼合格又難得的楷模啊。
「說起來那套鎧甲我還一直忘了送給阿弗里……不過忽然送這麼貴重又意義重大的禮物給他,搞不好會引起貴族們的誤解,還是暫時別這麼幹了吧。」
和騎士寒暄的時候陸楠忽然想到了那套早就準備送出手卻一直沒能實行的鎧甲,考慮到自己剛剛正式加冕,全國上下都很敏感,而且她還想在未來重用阿弗里,將他正式拉入權力的上層核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富瓦伯爵她是不想繼續用的,弗蘭德斯公爵她都可以接受,因為老頭雖然滿肚子小算盤,大體上還是有一顆愛國的心。偏偏富瓦伯爵身上完全看不到這種傾向,陸楠就沒搞懂過這位大臣的立場。雖然他一直循規蹈矩並沒有給陸楠惹出什麼麻煩事情,但就沖他態度曖昧搖擺不定,陸楠就容不下他——哪怕他徹底站在陸楠的對立面都好。陸楠很想把阿弗里一手捧上軍務大臣的位置,但是富瓦伯爵做了十幾年的軍務大臣,也不是那麼好撼動的。涉及軍權,稍有不小心可能就會引起兵變,陸楠不得不謹慎行事。況且,阿弗里貌似並不想留在王都,他一直都很想回到東方防線去。陸楠覺得自己還需要和他好好談談才行。
一邊在心裡琢磨這些事情,一邊和騎士東拉西扯的閒聊著,陸楠還是憋不住哈欠連天,最後是騎士自己看出了她的疲憊,主動告退,才結束了這場尬聊。確認騎士離開後,陸楠檢查了房門,便不顧形象的四肢攤開倒在了床上。
雖然早已到了疲倦的極點,陸楠卻暫時還不想就這麼睡覺,至今她都還有點不真實的虛幻感,覺得加冕的事實簡直跟做夢一樣。她有滿肚子的話和牢騷想和人發泄,卻苦於找不到任何合適對象。瞟了一眼房間另一頭緊閉的房門,她知道拉比就呆在隔壁的屋子裡。可是現在她還不能就簡單粗暴的把拉比當做心腹和聊天對象。過去的經歷讓她明白,並不是一切都可以永遠不變的。重來一遍人生不代表所有的人際關係以及經歷都絲毫不差。在沒有確定拉比的可靠之前,陸楠寧願繼續把所有苦悶和壓力都憋在心裡,獨自化解。